目送了白玉如离开,守在一旁的秀心有些懵,“这二小姐如今瞧着怪怪的。”
白华英凝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车,转身回了府,“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就由着她折腾吧。”
“奴婢瞧着她这个架势,想是爱惨了殿下了,到时候若是当真有旁的变故,只怕心里受不住,又要怪到小姐这儿来了。”秀心这些年早就摸透了白玉如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无妨,人各有志。”太子倒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但眼下还有继后的儿子荣王!何以为荣?引以为荣,官家在荣王八岁生辰的时候便赐了王位,但封地一直未曾划分,就这样将养在宫里,虽不曾见过,可这份殊荣已是不同寻常了。
先前刺杀太子的那些杀手,与继后也脱不开干系,她这个二妹妹的脑子,可难当大局,若将来当不成太子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怕只怕她执念太深,害人害已。
她往后院走,翠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急道:“小姐,战公子……他……他不好了,突然高热不退。”
“那孩子呢?”白华英脸色微变,糟糕!将这事儿给忘了!
“孩子如今好了许多,用了药睡下了。奴婢方才想着去送些吃食,谁知道战公子高热不醒,小姐,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翠青一跟着白华英跑去了后院。
“去,将上次那位大夫请过来。”白华英想起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师兄,又想到要去师兄的手下做三天苦力,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翠青忙去请人,白华英去了偏院,朝秀心叮嘱道:“今日过年,就不要让外祖母她们知道了。”
“是。奴婢醒得的。”秀心与白华英进了屋里。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战晋躺在塌上,一只手从被子里掉到了地上,此时脸色烧得通红,他意识不清的望向白华英,抬手揪着她的手腕,“白小姐,小女……还劳白小姐多加照拂。”
白华英如今手掌重伤,几个露在外头的指尖搭在他脉上,“要照顾你自己照顾。”
战晋咳了两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白华英的手如今不便拿银针,只能叮嘱秀心,“我先前写的方子,景天并底下的三味药多加一半,马上熬了送来。”
秀心闻言急急的跑了出去,如今都在后院的主屋里过年,侧院里是一个人也没有。
白华英坐在软塌旁,瞧着面色赤红的战晋,沉声道:“大仇未报,你甘心死吗?你若是死了,我就将这小孩丢出去,如今上京乱得很,灾民里好人坏人可说不准,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负什么责任,你自己掂量着办。”
战晋吃力的睁着眼,“你不会的。”
“我会!如今鞑子的大仇未必,你就这样去了,你信不信我将你女儿也送去跶子的手里!”白华英眯了眯眸子,露在外的手指头搭在他的脉上。
战晋被戳中了心伤,顿时来了劲,死死的撑着一口气,“大小姐……”
“好好活着。”白华英收回了手,静静的凝着他。
夜色缓缓的挪过,烟火渐渐的停了,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白华英微微拧眉,下意识里就要拿簪子,可惜手伤着,如今只能用两根手指头捏着。
她藏到了门外,防备的凝着那道走来的身影,就在那身影 进门时,她捏着的簪子挥了出去。
“是我。”璟王扣着她的手腕,嗓音低沉。
白华英神情忽的松懈了片刻,“王爷……你怎么……”
璟王扫了眼她的手,伸手取了簪子目光微沉:“手不想要了?”
在他凌厉的目光里,白华英缩了缩,“要的。”
“伯爵府里本王暗插了些护卫,不会有刺客进来,你就安心的在府里将养着。”他揉了揉白华英冻得惨白的脸,拉了她在碳盆旁坐下,这才打量起身旁的战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