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可不是嘴里说出来,我瞧你是敢想的很!”老太太眯了眯眼,手里的珠串拍着手心,拍得咯咯作响。
茉莉压低了脑袋,颤抖着磕头,那额头磕头一片青红,“奴婢绝无二心!老太太,奴婢伺候了您近十年了,奴婢若早有这样的心,何必等到现在。”
老太太顿了顿手,朝她抬了抬,“行了,不过是说着玩笑罢了,你慌个什么劲?如今有了伯爵府的帮衬,白家也能往上再走一走,主君这些年盼着升官,却一直不得志,待回来的时候,咱们白府也该另有一番天地了。”
老太太想起这个得时宜的儿子,心里便生出几分傲气来,当初早早的领着这孩子分了家,也是值当的!
她猛的又咳了一阵,丫鬟端了药上来,茉莉抬手接了过去,喂着老太太用药,老太太忽的扣着茉莉的手,低声道:“当年的证据,都销了吧?”
茉莉指尖颤了颤,“放心,都利落得很,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了,纵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再说了,大小姐那会子刚出生,她总不能在娘胎里就有了记忆。”
“我这心里,近来总是不踏实。你平日里也叫府里的都老实着些,到底如今有了伯爵府这层关系在,大小姐也该有个大小姐的样子了。”老太太是青楼的出身,可是她带着儿子,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人临了老了,总会顾得大局一些了。
“是,奴婢明白,如今伯爵府里拔了人过来,用度都是从伯爵府里头出,咱们的人只怕不好安插进去。”茉莉见她将药一饮而尽,抬手接过空碗,顺手搁在桌案上,又伏在一旁,替老太太锤着腿。
老太太年轻时跳舞跳得多,又每日每夜的应酬,如今老了,总是通身的大病小病,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身旁总是离不开人。
“不过是让你差些人给她打打下手罢了,她如今要打理后院就由着她去,三丫头让她这么杀鸡儆猴了一回,府里的也没几个明面上不给她面子的。”老太太眼底的精光闪了闪。
“是,大小姐的行事,着实有先大娘子的风范,只怕到时候又顾不得老太太什么了。”先大娘子行事也狠辣,府里的人她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所以在世时得罪了不少人!
“城西不是有个庄子?这些日子一直在闹事,是个什么缘故?”老太太坐得正了些,手里那一方绣着夕颜的帕子颜色艳俗得很。
“奴婢先前去问过了,听说是那管庄子的借了贷,后来将庄子拿去抵了,这会子那起借贷的人正问这儿要银子呢。白府如今势头大,他们不好明着闹,便在那庄子那儿成日的折腾,莫说进帐了,这两年的亏空,柳氏一上来便填补了好些嫁妆进去了。“
茉莉也很愁,那么一个烂摊子,如今怎么收拾?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先前让芹小娘管着她,她一个妾室,原就是破了天大的例了,所以芹小娘是使足了劲的办事儿,为了让事情漂亮,私底下那点子家底可都掏空了。
虽说老太太是青楼里的出身,可芹小娘却不是,她是老太太表出十八里地的侄女儿,当时的家族没落了,她便带着最后的嫁妆来投奔了青梅竹马的白耀辉,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生了感情,芹小娘在府里受先大娘子打压,一直不得志,后来先大娘子殁了,她才开始好起来。
老太太暗自沉吟了片刻,“城西放虎皮子钱的,可是一伙狠人,如今被抓了,也安生了几日了。”
“可不是嘛,先前连庄子都要烧了,亏得那群官府的来得快,只是这事儿也不过就是关几日罢了,想来过两日就该放了人了,到时候再闹起来,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茉莉对那些亡命之徒是怕得很!
“哼,不过是个庄子罢了,烧了就烧了,左右如今是那栖梧院的当着家。”老太太扔下这意味不明的话,缓缓的起了身。
茉莉扶着她来到窗边,她推开窗,冰冷的雨夹带着雪冷冷的扑了过来,吹得老太太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气,瞧着窗外那雨打芭蕉的美景,叹了叹气,抬手又将窗户合上了。
茉莉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外头下着雨,您这是要去哪儿,大夫可吩咐了,眼下天寒,可万万不能得风寒。”
“我如今腿脚也不如先前的利索了,哪里走得那么远,这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透透风。”老太太其实知道的,柳氏对她有很大的怨言,但那又如何,她才是婆母,婆婆要给儿媳脸色,儿媳就得受着,更何况这白家,还是这柳氏死乞白赖求着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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