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小娘扫了眼进门的白华英与柳氏一行人,纤细的手弹了弹衣上的雨珠子,冷笑道:“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把戏,我先前可瞧得都腻了,怎么?大小姐在伯爵府里头就没学些新鲜的来瞧瞧?”
柳氏扫了眼屏风后的下人,下人换了套干的衣裳,又请了女大夫过来瞧病,挨个儿的上伤药,这耳室里一时叽叽喳喳的。
白华英坐于下首,她端了茶盏抿了一口,这是热姜汤,驱寒的。
见她不作声,芹小娘阴阳怪气的翻了个白眼,端了茶抿了一口又喷了出来,嫌弃的搁在一旁,“不是上茶吗?弄的这些做什么!你是想烫死我不成。”
白华英搁了茶盏,凝着对面坐着的芹小娘,“芹小娘不必着急,今日之事,我定会处置妥当。惹事生非的人,我必不会放过。”
话正说着,老太太搭了茉莉的手走了进来,她一双凌厉的眼从耳室扫过,“这入了夜了也不见府里头安生!大儿媳,你这掌家的本事也该多向香芹学一学!”
芹小娘得意的上前去扶老太太,态度恭顺得很,言语里又透着几分委屈的哭腔。
“姑姑,你可是来了,这府里头如今乱得不成样子,那几个下人竟说是我唆使的,大小姐这会子还要拿我来杀鸡儆猴呢。”
老太太搭着手走在主位坐了下来,柳氏端了茶过来,芹小娘一手夺了过去,奉给老太,委屈得直落泪,“当初我打理这院子,也不知明里暗里的添了多少进去了,如今倒好,府里头一出些什么事,便怪上我了,我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不如像大娘子一样,做个闲散人。”
老太太听着屏风后头痛苦的声音直皱眉,“怎么回事?”
芹小娘扫了眼柳氏抢了话,“这起子人不守规矩,将厨房都砸了,原是大小姐有些理家的样子,将这些没规矩的赏了一人十板子,这会子请了大夫,正给她们瞧着呢。”
老太太那满是胭脂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她捏着手中的碧玉珠串十八子,附和道:“不守规矩,是该打,华儿这事做得倒是不错,柳氏,你如今掌了家了,有她做你的帮手,你也该多学着些才是。”
老太太这话明显就跑偏了,芹小娘听得愣了愣,心猛的沉了下去,老太太若是真要护着她,绝计不会在这样要紧的事上护她了,毕竟对面的白华英如今有了伯爵府这个靠山了!
老太太也不想伤了白华英,得罪了伯爵府的那个老亲家,所以待白华英处处小心谨慎了些。
白华英搁了茶盏起身,朝老太太行了礼,淡道:“芹小娘身旁的桂枝恶意唆使府中下人闹事砸了厨房,依府中的家法,每人十板,但念在众人都知悔改,所以替她们也请了大夫了,只是我有一事还请老太太做决断。”
她再也没有亲切的称呼过府里的人,老太太听着那称呼,心里有些烦燥,但又敢好说什么,只能忍着,“你做的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什么旁的事你也只管说,祖母给你做主。”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暗想着,到底只是个小孩子,对这样的场面纵然是使了手段,也难免有些招架不住的,还不是要将她这个老太婆请出来!
“下人说事情是受了桂枝的挑唆,桂枝是芹小娘身旁的人,只是不知,这事是桂枝一人的主意,还是受了芹小娘的指挥。还请老太太彻查清楚,给府里的下人也立一立这规矩。”白华英说的云淡风轻,老太太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这么一个烫手的锅,甩到了她这儿来了,到底是护着芹小娘,还是偏向府里的规矩,这区别可就大了!
她先前是不喜欢高门大户那些规矩的,纵是在县里时,她也嫌规矩多,所以后来白府成立之后,旁人得守着规矩,可是她一个老太太,她从来不守规矩。
老太太望向桂枝,手中的十八子碧玉珠朝桌面上磕了磕,“你倒是来说说,今日这事,到底是你一人所为,还是香芹唆使了你!”
桂枝见这事到了这一步,扑通一声便跪了地,“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只是替芹小娘觉得不公!今日要打要罚,我认了。”
这是跟了芹小娘近二十年的老人了,她心里有些慌,起身站在桂枝跟前,沉声道:“你认什么?这都是那起下人污蔑你!姑姑,你可要明察!”
桂枝跪得笔直,瞧着老太太,赤红的眼中蓄着泪,“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芹小娘无关,奴婢一人做事一人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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