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吹了吹主人杯,杯中的茶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她忽的觉得心口被针了一般的难受,想来是这正主儿心里难过。
“芹小娘与祖母的关系基本上是共生了,芹小娘身旁的孙嬷嬷朝药罐子里下了药,那么祖母必然是知道的。”老太太是个解角色,可帮着个妾室来害正室,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捏着的杯盏紧了紧,目光冷冽如冰。
宝珠咽了咽口水,嗓音干哑,“大小姐料想的不错,只是……奴婢听着,老太太原只是想让先大娘子吃点苦头,无法再掌家,可没想到芹小娘会痛下杀手,给先大娘子下了慢性毒,先大娘子是个好人,于奴婢也是有恩的,奴婢原想去伯爵府,可……”
“可我母亲走了之后没两天,伯爵府的人便时常在宫里。”白华英不知道官家在这样要紧的时侯将她们具体派去了哪里,但那天听了璟王的意思,该是去了北境才对。
“是,后来先大娘子下葬之后,靖安伯夫妇便游历去了,奴婢在府里不敢声张,后来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奴婢能倚仗的就只有老太太了,哪里敢有半分声张。大小姐恕罪。”她伏在地上,微微的颤抖着。
小人物的悲剧,往往都是从身不由已开始的,可是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事半点不由人。
“桂枝醒了吗?”白华英将她扶了起来,塞了盏茶给她。
“醒了,她浑身都是伤,没一处好的,先前有人要杀她,她吓得不轻,如今到了大小姐这儿也不敢睡,一直硬撑着。”她与桂枝都是府里头二十来年的丫鬟了,从几岁的年纪熬到如今,一晃眼已经二十多了,嫁人也嫁不出去了,只能守着白家,盼着白家越来越好。
她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了,在这白府里这么久,比白府里的主子们还要爱惜白府的一切。
“我去瞧瞧她。你就留在栖梧院,要做些什么就问翠青,若有短缺的,去问白芷要就是了。”白华英理了理微皱的衣襟。
宝珠神色慌张的扫了眼外头,低声道:“大小姐最好仔细着些白芷,她与我一样,也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将她打小带在身边,那会子喜欢她得很,还赐了个白姓给她,杜枝喝的那碗药,就是她拿过来的,桂枝不愿打草惊蛇,只偷偷让我将药倒了。”
白芷,她垂眸扫过衣服上白色的玉兰花绣样,眯了眯眼,“无妨,我倒是要瞧瞧,我这院子里如今还有多少个吃里扒外的。”
她抬步出了耳室,翠青跟在她身后,扫了眼跪伏在地上的宝珠,“小姐,这宝珠先前可没少欺负咱们,你让这样的人进咱们院里来,到时候还不得被咱们府里的人欺负死。”
白华英顿了脚步,瞧着正拿了扫把在洒扫的绿语,挑了挑眉,“有仇必报,本就是咱们院里人该有的性子!她若是能忍下来,那也是她的本事,忍不下来,你就去库房里,取一百两给她,让她离府自过吧。”
“小姐,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仁慈了。”翠青嘟着嘴,很不开心,“她做了这样的事,咱们替她请了大夫医好了伤,本仁至义尽了,还要给她银子!咱们帐面上可才刚刚有了点,哪里禁得住这样挥霍的。”
“我先前怎么没瞧出来?你不止是个贪吃的,还是个小财迷。”白华英捏了捏她那日渐吃圆的脸,笑得开怀。
“奴婢才不是小财迷,奴婢只想替小姐守着,这攒下来的可都是小姐的嫁妆。”她一直觉得她家小姐要嫁个大人物的,不是封家大公子,就是嫁给璟王也是不错的,毕竟她们好些银钱的入帐,都是从璟王给的铺子里头支取的!
这愿意将家产拱手的男人可不多了,实在不成,封家也是好的,上有士族庇护,下有神医是义子,多好。
白华英敲了她一记脑门儿,往前走道:“钱要花在刀刃上。”
翠青不满的嘀咕,“她叫宝珠,又不叫刀刃,小姐,近来我觉得白芷有些奇怪,她对那桂枝,好像也太好了点,先前对宝珠也没见照顾的这么妥贴的,要说起来,她同宝珠还同是老太太那儿出来的呢。”
白华英脚步微顿,“快,去桂枝那儿!”这会子白华英在院里小转了一圈也没瞧见白芷,保不齐她如今就在桂枝的房里。
她拔腿便朝着后院丫鬟们的小屋跑去,翠青见状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这一跑,院里的人见了也跟着跑了起来,没一会儿,这后院的小屋外便站满了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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