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的匕首小巧,划在这群人的武器上,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人隔膜生疼,温良书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这眼光倒是不错,这上京城里想来也挑不出两个能有她这样好功夫的,不过这白家……近来似乎与勇安侯府走得很近啊。”
温良书最近闲得很,城外的驻军近日忙于训练,赵斯年直接将他架空了,他作为一个闲散的官儿,如今局势不稳当,加上身体越发的差了,也就没有了当初那么好的精力与热血了。
白华英几招过后,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一人大刀狠狠的朝她砍了过来,她躲得有些踉跄,眼看那刀就要砍到白华英的肩膀,一只筷子从楼上飞了下来,狠狠的将洪二爷的手掌钉在了墙上,他疼得撕心裂肺。
“谁!哪个小人,竟然敢暗算二爷!滚出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他环顾四周,将视线放在楼上半开的窗前,窗前隐约里有个人影,洪二爷忍着疼,呸了一声,“这是私事,你既然要管,最好能留着命管到底!”
烨罗推开窗,扫了眼洪二爷,“滚。”
洪二爷一眼认出了烨罗,顿时便虚了,“咳,原来是烨罗烨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楼上可是王爷。”
烨罗望向白华英,温声道:“白小姐,王爷有请。”
白华英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紧握着匕首,“我还有要事,告辞。”
白华英翻身上了马,利落的驾着马扬长而去,烨罗悄回头看了眼璟王,摸了摸鼻子,“王爷,白小姐她说有事……走了。”
温良书明显感觉到正在下棋的璟王浑身冒起了寒意,他丢了手中的棋子来到窗边,只来得及看白华英那英姿飒飒的身影,顿时脸更黑了。
两日不见了,她一直在围着白府那屁大点事打转,如今好容易出来见一回,她倒好,连见都不愿意见,驾着马就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温良书觉得稀奇了,转着轮椅过来,笑道:“上京城里的姑娘对你那是又爱又怕,这小丫头难得不怕你,你们这年纪……倒也还好,不如就寻个时机,将喜事办了。”
璟王扫了他一眼,“怎么?你这个岁数了,还不成亲?到时候温大人只怕要来掀本王的王府了。”温大人是位颇正值的人物,但因年少时为民生请命,被人暗算,如今也伤了身子,但名声却是极高的,是忠臣正君那一派的代表人物。
他苦笑着理了理衣袖子,“我如今这副模样,还是不要害了人家姑娘了,生活不易,没必要让人家姑娘将来守活寡。如今府里还有小弟在,我便是没有子嗣,也不妨事。”
璟王扫了眼温良书,挑了挑眉,“你若是当真不在意,何苦拖着这样的身子,三天两头的往白云观的后山跑。”
他的身体本就不方便,还要靠着轮椅才来行动,加上如今病得又重了,去白云观便是山路难行,每去一趟,回来总要病一场,病一回,这病又重上一回。
温良书目光温脉,凝着那暗沉的天,又叹了叹气,“上京这段日子总下雨,白云观的山路斗折难行,她怕是要久等了。”
璟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这兄弟与他是自幼的玩伴,他体弱多病,自从他替这人出了个头,他就死活要跟着自己,如今一晃便是许多年了。
“若是那位女道长对你是有意呢?道家又不是不能成亲,纵然哪日你走了,女道长继续清修她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先前我原以为,爱一个人,盼着她好就是了,可如今我才明白,爱一个人就是要将她留在身旁,哪怕一日半日也好,她在旁人的身旁,我不放心了,总觉得她傻,容易受人欺负。”
璟王目光迷离,透过长长的巷弄,仿佛要瞧见那个策马奔腾的丫头。
温良书抹了一把脸,转着轮椅回了棋盘前,手拔弄着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来,“你是来日方长,咳咳,我如今这身子,若不是你遍寻珍药异草吊着性命,只怕早就没了,女道长既然清修有方,何苦要让她沾染了这红尘。”
他掐着手指算了算,又笑了,“她爱吃一品阁的烧鹅,晚些给她带两只过去,就一壶酒,最是舒坦。明日我要去一趟,城外的驻军这些日子一直在练兵,赵斯年将我支开,如今想来,怕是有旁的动静了。”
璟王捏起一颗黑子,咯的一声搁在棋盘上,“良书,我请魏公子来替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