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烨罗瞧着这两人别别扭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今夜的月色明亮,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官家站在窗边瞧着月,叹了叹气,皇后取了斗篷过来给官家披上,柔声道:“夜里凉,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伺候的,连这窗也不关,官家本就身子弱,若不加以注意可怎么得了。”
官家咳了两声,侧过头来凝着她,“近来朕听说你与侯府走得很近。”
皇后心里猛的一跳,跪在地上,“倒也不是走得近,只是……只是荣儿要打理沟渠一事,赵世子也参与其中,有些事情难免就会接触到。”她四两拔千斤,轻易的将放挑到了荣王身上。
官家手搁在窗棂上,夜风拂过,吹得外头的树影婆娑,“荣儿的事,不必多说,你与勇安侯府走得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朕也由着你,但有一点,你该明白!你是皇室中人。”
皇后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她微微低着头,哽咽着道:“臣妾嫁给官家这么多年了,自问一心都是为了官家,从未有过半点私心,外头的人乱嚼舌根子见不得臣妾好,官家对这样的谣言难不成也要放在心上吗?若真是这样,官家治了臣妾的罪,臣妾无话可说。”
她泪眼朦胧的跪在地上,抿着唇委屈得很,瞧得官家心里软了一大片,抬手将她扶了起来,好言好语的哄着,“朕当初力排众议,纳你为后,自然待你如夫妻一般,今日是朕失言了,皇后莫要放在心上。”
皇后倚在他胸口,委屈道:“臣妾十几岁便嫁给官家,还生下了荣儿,这么多年了,官家若是不信任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嘟着嘴置着气,瞧得官家心疼不已。
“好好好,都是朕的不是,再哭可就不漂亮了。成个小花猫了。”官家替她擦着泪,耐心的哄着,宛如珍宝,白华英在一旁瞧着,对皇后这拿捏男人的手段所折服!难怪皇后宠冠六宫这么多年,她当年若是有皇后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有今日之恨!
官家哄了她许久,哄得她心情大好了,这才吩咐李全送的皇后回去,皇后扫了眼白华英,转身出了营帐,朝李全道:“官家身边那缇骑,似乎是个女人。”
李全恭敬的点着头附和道:“可不是嘛,就是那个叫遥儿的,娘娘您也是见过的。那会子荣王殿下瞧见了,还同官家说要娶她呢。”
皇后脸色一沉,“我看不仅仅是荣儿要娶她,如今连官家也动了心思了!你晚些待官家歇下了,去将她给本宫带过来,官家身边的人也得守着些规矩,一个宫女,穿着缇骑的衣裳,成何提统!”
李全原也是喜欢白华英的,可如今见自个儿是得不到了,也就收了心了,但好歹还念着那份情意,不由道:“不仅仅是荣王殿下,太子殿下也说要娶她,只是都被这遥儿回绝了。”
那些人说她是白家大小姐,听得李全是一头雾水,那白家小姐是个什么模样,他可比谁都清楚,先前在宴上他也是瞧过的,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哪里有今日这遥儿的一半。
皇后一时来了兴致,“真是个狐媚子,迷得这些男人都神魂颠倒,将来定然是个祸害,你将这狐媚子盯紧了,待回了宫,本宫倒是要瞧瞧,她有几分能耐,也敢在本宫跟前勾人。”
李全擦了擦脸上的汗,“娘娘,这遥儿姑娘原是……”
皇后身旁的杜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娘娘,荣王殿下不知怎的,上吐下泄的,这宫里的太医来了好几拔人,开了方子也不见效,您快去瞧瞧。”
皇后顿时沉了脸,迈着步子就朝荣王的营帐跑去,焦急如焚,“这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一个小病都治不好!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非扒了他们的皮!”
杜芝领着皇后急匆匆的跑了,李全瞧着二人的身影,眯了眯眼,转身回了主帐,主帐里头,官家正在泡药澡,白华英站在外头侯着,里头几个太监正在伺候着。
李全上前将先前的事儿说了一通,官家在浴桶里咳了几声,“想是累了,歇一歇也无妨,你亲自代朕去看看。”
李全复又退了出去,他望向白华莫,叹了叹气,低声道:“你与白家小姐,真是天壤之别,先前多有得罪,白小姐莫往心里去。”
白华英笑道:“李公公情义双全,是个值得深交的好友,先前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公公也不要放在心上。”
李全听了心头猛的一跳,“白小姐不嫌弃奴才是个阉人?”世人瞧见他们这些个太监,表面上都是恭维,背地里指不定将他们唾骂成什么样子了。 白华英笑道:“这世间历来只有好事与坏事之分,哪里还有这样分人一说?外人的话,公公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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