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厉言终于与苏楚风相会。
御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没有饭菜,只有一壶酒,两个酒杯。
“算一算,我们也有六年未见了。”
苏楚风有些感慨,举起酒杯。
厉言同样举起,虽然眼覆轻纱,但是却能准确无误的摸到酒杯,也没有隐瞒自己眼睛已经好的事情。
苏楚风看在眼里,眸中笑意深了几分。
“苏冶一事,我还是要多谢你。”
“哪里,这是我的诚意。”
两人都没有自称称号,也正是说明他们可算是坦诚相对。
两人又是对视一笑,碰了一杯。
苏楚风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就直接询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酒杯,厉言嗓音有些低哑,却是分外冷漠:“借兵,苏冶的方法不错,只是可惜蠢在太自信”
“的确是个好方法,若不是你提前给我通风报信,我还真着了他的道。”
苏楚风眸间思忖,随即又道:“朕可以借兵给你,但是朕该如何信你得到皇位之后不会恩将仇报?若是你反目来对付羌国,那可是会让朕很担忧的。”
苏楚风是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来质疑,哪怕是他反非常欣赏眼前人,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有野心的事实,这个男人若是真的登上了皇位,又怎么会甘心只居于青玄。
羌国与青玄相邻,他不能不怀疑下一个是不是羌国。
厉言抬眸看他,语气猖狂霸道:“就算本王真有这个念头,也是要再吞灭赤翎与南国之后,到时,你再惧怕也不迟。”
苏楚风面色凝重片刻,随即却是放声大笑:“多年不见,你真是愈发的狂妄了,朕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你是怎么隐忍到如今的。”
正是因为想不透,才会觉得面前男人的可怕。
厉言不容置否,反而追问:“如何,这盟,你是结还是不结?”
“自然要结,毕竟朕,也对壮大羌国感兴趣。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履行承诺,将羌国的领地还来,毕竟是你与你父皇夺去的。想来还真是耻辱,当时羌国那么多名将竟然都输在你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输在本王手上,说明他们无用,你不是也将他们都清除了吗?”
厉言反讽,他虽然失意,但是也一直没用错过他的消息。
比如说,用秘蛊控制了自己的父皇,从一个将要被废弃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储君。
随即羌国先皇就暴毙,他仅仅在半年之内就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成为了羌国新皇。
即位之后百官不服,然而他却选择了强压,那些强烈反对的官员不是被他杀了便是被他驱逐。
而随后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将朝堂官员换血,而且还让羌国恢复了元气。
而彼时,他正遭了算计,只能龟缩在王府。
比起来,自己还真是输了一大截。
想此,厉言更不敢轻视面前笑意满面的苏楚风。
说自己隐忍,其实最能隐忍的是他。
从幼年便就伪装自己,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踏着阴谋与算计,第一次见面他便知道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简单。
苏楚风依旧挂着笑意,拔出了一把匕首,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厉言蹙了蹙眉,没有动作,随即便见苏楚风用刀尖在之间上划了一个小口,在厉言酒杯中滴入了一滴血液。
“歃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