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也是当年割据一方的皇族,只是后继无人,几近灭国亡族时,禅位给了大璟太祖,破而后立,成为了大璟的一部分而已。
即便如此,也可以说,大璟建国之初,虽然离不开太祖的能力和众将的善战、各世家的支持,却也离不开余家的支持,前朝留下的积累,也是大璟征战四方统一中原的重要倚仗。
以余家的底蕴、余肃的能耐,再招揽训练一批私军,说不上轻而易举,也绝不会太难。
被一条毒蛇蛰伏冷视,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绝对不能给余肃任何时间,让他察觉到端倪。
太子和晟王回京,是余肃认为的绝佳时机,也是夏侯灼认为的。
没人会想到,郁郁归京的太子,有胆量有实力去造反夺位,这就是机会。
当然,成功的可能性,也并不算高,但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绝对也不低。
宫城有多少兵力?
听着不少,骁果禁军都十万呢。
可真常在宫中轮守的,也就两千,加上各卫在宫中的,也不足万人,且分散各处。
真被诱开了宫门,快速成事,并非不可能。
足足万人的兵力,直取隆彰帝所在,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时这万人,面对的可不是对等的人数,而是一两千,甚至更少。
等其他兵力赶来,真不一定来的及。
至于随后维稳,不还有太子么,弑君登基,又不是没有过。
阻碍肯定有,但那又如何,大璟不乱,余肃还真能让吕思明或者吕羡继位?
而夏侯灼其实是在赌,赌他猜对了吕羡的想法,赌吕羡也会抓住这个时机,答应下余肃。
不然,没有吕羡和太子挡在前面,余肃还真不一定会在长兴做什么,很大的可能,会是直接占领雍南各地,徐徐图之。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赢了。
但是这些决定,不是他该来做的,而是隆彰帝。
越俎代庖,还是瞒了实情,代了一位皇帝的庖,确实是作死。
做了还一点点都说出来,更是作死。
远不如,就让太子说出来的好。
可夏侯灼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也是一次试探。
梵山的崛起,他其实比任何人都重视。
他想尽快多做一些,也让大璟更快在种种改变下,稳定下来,而不是今日查杀一堆,明天反叛一堆,搅得人心慌乱,各处衰败。
他也想看看,隆彰帝的决心有多大,态度多坚决。
这也是在赌,如果赌输了,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做些事,而不是再跟隆彰帝在这‘知无不言’。
反正他不会死,他有不是造反的,而是平叛的功臣,没有正经由头,即便隆彰帝迁怒,他也不会有大事,大不了在朝中不再受重用,甚至打压罢了。
他不会给人机会,置他于死地的。
他还有很多事想做、要做呢。
“你做的是对的。”隆彰帝拦住了愤怒的吕思明,淡淡开口,只是看向夏侯灼的目光带着冷冷的警告,“但只此一次!”
说罢,便转向自己长子,叹声道:“雍南会再建一罪卒营,让羡儿战死在那里吧。”
吕思明先是一惊一愣,随即恍然,却仍有些憋闷。
他明白了父皇的意思,吕羡会假死脱身。
但儿子却也将又被利用一次,皇族之名,终究还是还维系一下的。
有罪皇孙,幡然醒悟,为大璟力战而亡,这个结果就不错。
“多谢父皇。”吕思明起身跪地,嘭的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请父皇准儿臣同往!”
“不准。太子吕思明,教子无方,至逆子起弑祖杀君大逆之心,废黜太子之位,贬为西蜀郡王,着十日内赴蜀郡就藩,无召不得擅离。”隆彰帝别过头去,看向林佑芝。
林佑芝起身回应,随即当先告退。
这就算是正式给出处理结果了,让他去通知拟旨,通传天下呢。
“陪朕去梁国公府。”隆彰帝又看了一眼夏侯灼,情绪、神色尽数收敛,看起来如往常区别不大,只是眼中有些恨恨。
“是。”夏侯灼起身一礼到底,不过方向略微偏向了吕思明一些,算是在他们父子中间,是在表达一下歉意。
吕思明恨他,那是没跑了,他也没打算解释或者消弭什么,没意义,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做,真有什么不对的。
对吕思明的歉意,是因为这引头的消息,还是吕思明给他的,而今他却是没有顾及半点吕思明,做的不地道。
隆彰帝那,当然也得表示下,这么大事都被瞒着,还能既往不咎,太可以了。
至于眼中的恨恨,没有的话,不表露出来的话,夏侯灼才真的会有些失望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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