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凌沺左手松开,右手持刀横划而出,继续前逼。
洪老爷子身法轻灵,长剑仍旧回击抵挡,可脸上却是略显遗憾。
“输了。”之前那长老,摇头轻叹。
而不待剑阁一帮年轻弟子发问,结局已经呈现在他们眼前。
凌沺三刀抢回先机,便一发不可收拾,长刀干脆利落,又是劈、撩、扫、斩四刀落下。
洪老爷子只能连连躲闪,同时不断挥剑应对,脚步越来越急,出剑越来越快,却是显得有些纷乱。
凌沺打破了他的节奏,将他逼得前脚贴后脚,有些踉跄。
“老爷子,承让了。”而后凌沺直接收刀,没有再继续下去。
“承让个屁!不敌就是不敌,有何不可承认的,活的岁数大了些而已,又不是输不起。”洪老爷子笑骂一句,把剑给那长老还了回去,拍拍凌沺肩膀,很有些感慨的样子。
“先不用搭理他,咱俩好好聊聊。”洪老爷子突然再道,让凌沺有些疑惑。
随即凌沺看向好整以暇的郝霁,似乎恍然,可洪老爷子见状再道:“不是让你歇着,你这气力,跟我们一堆老头打,要是还用缓口气,那也属实有点废,一辈子别想超过夏侯灼。”
“你说,啷个是江湖?”洪老爷子也不多解释,而是直接道。
“不知道啊。”凌沺摊手,这问题他回答不明白,模棱两可着呢。
“那我来说说。”洪老爷子不意外的点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江湖啊,要我说,其实就是人,或者说是这天下走在这山川河流间讨生活的人。
人言,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还是很对的。
你们在皇宫大殿,在长兴城里,身穿官袍位列官册,你们的斗,就叫朝堂争斗、宦海浮沉。
那老农嘞,寻常百姓嘞,他们就守着自己那点点子地方,安分守己的,没有大灾大难,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县城地域。
他们的争斗,就叫家长里短。
军士嘞,他们的争斗是厮杀,那里叫做疆场,为了啥子呢?
真的是为喽家国大义?保家卫国?
不是滴!绝大部分都不是滴!
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封候拜将,为了拼个人前显贵……
其实疆场、朝廷、百姓,争滴都是个名利地位。
不要说百姓不是,你去瞧瞧,乡里村里,啷个不互相攀比,怡然自得的,永远只是少数。
只不过争滴有大有小罢喽。
江湖也是一样,武人也好,坑蒙拐骗滴也好,偷鸡摸狗的也好……所有江湖中人,也都在靠自己的能力去争一哈,形形色色滴人,遍天下的交织在一起,这就成了江湖。
路上滴人,就是那汇流滴江水,聚在一堆儿滴人,就是那湖!
这个就是江湖!”
凌沺听着,所有所思,随即认同的点点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了些清晰的了解。
“老爷子这时候换回方言,是觉得这样更有韵味?”随即凌沺挑眉,贱笑问了一句。
好家伙,这时候不说正经官话了,听的他这个费劲啊。
“没。就是我舒服些。”洪老爷子愣了一下,摇头一笑。
“行,那您接着说。”凌沺也往他身边一蹲,上他布袋子里掏些瓜子,直接磕了起来,看懵了一群人。
“说啥子?”洪老爷子也懵了一下。
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啊!
“这就完了?说这么一大套,没有下文?没有用意?”凌沺也是愣了,无语的看着他。
“你不明白了么?”洪老爷子有些无奈,他看凌沺连连点头的,以为他啥都清楚了呢,合着是没有!
“明白啥呀明白!一天净扯没用的,臻武司要的只是武人可用,江湖安稳,取决的又不是我,都跟我说干啥?有跟我来这一套的功夫,你们把蜀州江湖压住喽,按大璟法纪来,不就都成了?”凌沺哼哼道。
“江湖若是也有了层层束缚,那又哪里还是江湖,没了精彩和恣意,踏实种地算了。”有剑阁弟子道。
“还真不如种地!”凌沺冷哼一声,“大璟天下粮仓盈足,不怕灾年兵荒,靠的可不是江湖人!各地大案,除贪官污吏外,反而多是江湖人所留!这便是精彩、恣意?”
对江湖他也有向往,对江湖人他也从不反感,可那不是这剑阁弟子口中,只为了精彩和恣意,简称我想任意妄为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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