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听闻千喀邪的话,凌沺虽然停下了离开的动作,却是果断拒绝。
而后便见他轻笑起来,带着肆无忌惮的轻蔑:“我的条件已经说过了,他们是我要收的利息,必须死!无外乎是简单点,赌战一场被我斩杀,还是热闹点,为一场两国大战吹响号角,而后稍微死的有纪念意义一点。如此而已。”
“至于谈判,和你们我并没有什么需要谈的。你们没有这个资格,也做不了什么真正的决定。而我,可以。”
凌沺的话很狂,轻蔑的笑容,也让人极其的不舒服、厌恶、愤怒!
“嚣张!”千喀邪直接冷哼出声,他投身军伍三十多年,为此地镇将也已有二十年,大小战斗经历无数,在这里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十数万大军凡令莫敢不从,何时轮到一个年轻人这般模样对待他、轻视他。
他对凌沺已有必杀之心!
让这个狂悖小辈,知道知道他的尊严,是不容轻辱的!
桉虎也差不多同样心情,他是国师和阿穆那大帝的心腹,成为大帝身边禁军将军以来,谁敢轻视他半分!无论在帝国都城,还是出行四方,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客气有加。
不过他的武艺,自己是心中有数的,绝对不差,但离当世顶尖,还是逊色了许多的,远远不如千喀邪,也不敢自己去试探凌沺是否名副其实。
而且,千喀邪可以对凌沺出手,他不行。
千喀邪不论胜败,哪怕被国师和大帝论责,也不至于太过伤筋动骨。
可他一旦行事过于违背国师和大帝用意,那等待他的,是被放弃,不再会是国师和大帝可以信任的心腹。
这对他而言,将是比任何责罚,都要恐怖的事情。
但他也不会在此时,再去对怒不可遏的千喀邪劝阻什么,哪怕千喀邪的刀,即将出鞘。
一是不想,二是不敢。
千喀邪给足了他面子,可那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国师因为大帝,可不是怕他什么。
真惹急了这位,一刀把他斩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纵然千喀邪也会被重责,可却绝不会死,一位帝国排在前列的、戍守边疆二三十年的大将军的性命,没那么容易被夺的。
不过千喀邪的刀,还是没有出鞘,因为凌沺又开口了:“嚣张?一点儿也不!”
“你们口口声声叫着叶护,却忘了我真的是个叶护。你们想着大璟、想着北魏,可曾想过我朔北?若你千喀邪是个梵山大公,那我不会之前那番话。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一位将军。”
凌沺脸上轻蔑笑意不再,不过眼神中的淡漠、漠视,让得千喀邪尤为的扎心。
是的。
他是阿穆那帝国的戍边大将,他有十多万大军在麾下,可这掩盖不了,他只是个将领,而非大公。
这一点,梵山和荼岚一样,梵山的大公,与荼岚的叶护、特勤可以类比,抛去他们在朝中所任职司,他们还是自己辖地的主人,辖民十数、数十、乃至上百万。
他们有着只为他们而战的庞大军队和部民,他们可以代表所在的国度,也可以只代表他们自己,有能力有底气去自己做出很多的决定,并为此承担相应的后果和代价。
简言之,他们有履行自己承诺的倚仗,别人也会信,会去正视。
而他千喀邪,只是个将领,麾下十数万大军,是帝国的,不是他的。
他有自己的部落,足足两千户部民,胜过很多很多人。
可是与那些大部落相比,完全不够看,他的全部人,可能还没有别人的零头多。
他说出的承诺,应下的代价,轻而易举的就会超出他的承受能力,自然难以取信于人。
朔北,是新建不久,可凌沺几乎窃取了缑山皇室和贵族所有的财富,财力极其充足,它还鲸吞了荼岚东北部大半小部族的部民,而今人口数十万,甚至还在有所涨幅。
身在远朔的刑五岳等人,这些时日可没有闲着,黠胡大乱,不少小部族都逃离了漠北,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可是给朔北弄去不少人。
再加上雍虞只胡和吕倾平定荼岚,荼岚各地流散之民也是不少,虽说多半都被王庭纳入,可少部分被与雍虞只胡亲近的部落收纳的,王庭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去管的。
这些在整个荼岚,在王庭算是少部分,可对其他各部而言,却也是相当可观的。
说起来可能而今的朔北,也就相当于一个天门关辖地的综合实力差不多。
可不要忘了,一个天门关,是跟他们这十数万大军对峙百余年的存在。
不超过这个的条件,凌沺就是可以承受的。
即便有些事上,他代表不了大璟,甚至与大璟想法有悖,可只要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答应了也就答应了,大不了砸锅卖铁。
这个范围或许以国家来看,不算太大,却也绝对不会算少,在这个范围内能去谈论的事,也是相当可观的。
“别的不说,若是我的条件,或者说赌注,是以我朔北上下换防天门关,同样梵山这边的赌注,是你们此地全部兵力调换去钵罕那之地,你们,能做主么。”叫他们沉默不语,凌沺再度加码道。
这看似没有什么意义的赌注,无论双方谁换防此地军队,都仍会与以往兵力相当。
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