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帅!凌侯!……”
就在凌沺等人要继续西行的档口,通往乾坤关的山道上,百骑快速行来,高声急喊道。
游弋在外围的斥候,确认过来人身份,当即将人带到凌沺等人面前。
“闲言不叙,发生何事?”凌沺止住来人见礼的架势,直接问道。
乾坤关这时匆匆来人,不知为何,凌沺心头升起些不太妙的感觉。
“前日世子赶来乾坤关,途中遇白帝关八百里加急传讯,数日前,梵山十万精锐抵近北虹各部地域,趁白帝关守军,分兵占领北虹各部时,突袭而至,一举攻破白帝关。幸西凉军快速赶至,将关城夺回,据守对峙。是役,白帝关损兵两万,关城粮草尽数被夺,损失惨重……”连佑齐喘匀口气,飞速说道。
他出身庆国公府连家,所言世子便是凌沺在尤家见过的连佑安,也是他的堂兄。
他在乾坤关为将,也是夏侯灼收到他们几家交好之意后,给出的人情,自然也跟他们亲厚些。
关系多牢固,那是没影的事儿,但这样的消息,连家知道了,尽快通知他们一声,还是完全可以的。
众人皆是神色猛然震动,狠狠攥紧了拳头,心口似被堵上了一块大石般。
丰北林却是看向连佑齐,问道:“卢帅何意。”
他而今是乾坤关边军副帅,而且是两位副帅之一,上面可是还有个主帅呢,那位才是一直坐镇乾坤关的镇将。
“卢帅已点兵前来,最多再有半日便可抵达,与天门关共抗敌军。可……”连佑齐回道,说着有些犹豫,并未直接说完。
“可卢帅之意,此时应全力戍守,而非主动出战。对么。”凌沺寒声道。
连佑齐听的心头一冷,不敢对上凌沺虎狼般的眸子,默默点点头。
“年年守关,脑袋都木了不成!”凌沺蓦然冷哼一声。
“我派去的人在哪?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鹰信通传。”也没指望其他人能给什么回应,凌沺自顾看向连佑齐再问道。
他派出去三路人马,给各关传信,可不只是告知他们天门关的情况,沿途借用官驿,及时往来通讯才是主要。
白帝关真的战败时,未必能有机会发出鹰信不假,可特么这么多天了,连佑安都知道了消息,各地官驿是特么废物么!
且不说他们也行,鬼知道那边都什么情况。
可乾坤关呢,这事派个人来,会比鹰信还快?兵都调出来了,信特么才送到?!
真等他们通知,才有动作,能特么死八百遍!
操的!
“让他滚回去待着,别特么来了,等我弹劾他回家养老去吧!”凌沺连带着对连佑齐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冷言一句,看向诸将,“没别的废话了,干掉敌军,不然我们月余所为,皆成泡影!此役不胜,敌军此前颓势,便是我等今日,且不止这一地,而是全部与梵山交接之地的璟军!计划不变,即刻发兵。”
“是!”心头同样憋了一股火的众将,尽皆领命,杀气盈野。
“原话带回去。”凌沺看了一眼连佑齐,直接打马离开,迅疾无比。
“还是客气一点。”丰北林留下一句,也打马快行跟了上去,留下兀自凌乱懵逼的连佑齐。
“可看曦虹原不是你们打下来的了!哼!”吕挚一言不发的率众跟上,萧欢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冷哼一声,才率队进发。
“该我何事!我就是个传信的!”连佑齐闷闷嘀咕两声,心头发苦。
驻足一阵,他也快马回转,决定了,就原话传回去,也痛快痛快嘴再说,气不能让他一个人受了。
……
今夜月色并不狡黠,只有一个弯弯的月牙,一如那地面上的月牙坳,狭长纤细,没带来多少光亮。
便是天空万里无云,天清星朗,夜色下的视线,也看不多远去。
而凌沺行出丰北林所部营帐后,连行十八里路,就带着一众风雷骑将士放置下火把,照亮了一道横线,然后风雷骑所部退出里许,于夜色中静待。
只有凌沺一人,就端坐马上,停在那火把旁,目色沉凝,无悲无喜,淡淡听着前方脚步声渐近渐止。
而后漠然喝道:“敌将何在,上来答话!”
回应他的,却是冷厉的箭矢,不是一支,而是不下百支,同时而至。
“贱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双刀一卷,袭来箭矢尽数被凌沺挡开,冷哼一声,“放!”,嗖嗖的,两千硕大的弩矢从凌沺头顶越过,噗呲声直响,那百余前行试探放箭的轻骑,尽数被射成了马蜂窝。
梵山弓弩射程不及大璟,堪堪百步已是极限,全部抵近,即便夜间,也不难被看到。
所以只是百骑前来试探,用意其实就是观察一下,对面有多少人,隐的远近。
却也没想到,一个都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