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陈循带着儿子陈度跪到了老学究的府邸门口,双手捧着厚礼,说是来上门请罪。
父子二人的阵仗不小,一时间,附近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一个在闹市区开包子铺的小年轻十分眼尖,一下就认出来了陈循,立即吆喝道:“这不是陈首辅和他的儿子吗?”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接着问:“陈首辅是哪位,他是个大官?”
“陈首辅你都不知道,就是如今我朝中权势最盛的陈循大人呗。”
最开始认出陈循父子的包子铺老板又问:“堂堂首辅,怎么会到学究府前跪着呀,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一个与皇宫的采买太监有往来的菜贩说:“这我可听说了,据说是陈首辅家的陈度公子,在宫里给世子当伴读,不服老学究的管教,最后,硬生生把老学究气晕了过去。”
“竟然是这样,所以陈首辅才要带着后历来上门赔罪呀。”
“要我说,这些世家大族的公子们是得好好管教,在皇宫里还敢顶撞师长,像什么样子呀!”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这样下去简直要无法无天。”
陈度跟着他爹,跪在学究府的门前,听着身后百姓的议论,只觉得羞耻难堪,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一直在心里偷偷抱怨,学究府的人怎么还不来开门。
他心里正愤懑着,只听“吱”的一声,学究府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管家走了出来,对着陈循做了个揖,说道:“陈大人,请吧,学究在正厅等着您。”
陈循一听到“正厅”两个字,心中顿时觉得不妙。
和偏厅不同,正厅多是用来接见访客,商谈议事,招待外宾的场所,老学究选择在正厅见自己,就是铁了心把自己当外人,想要别开曾经的师生关系啊,看来这一进去,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陈循心里想了很多,但也不敢继续在门口跪着,只好双手捧起礼盒,将不争气的儿子拉起来,跟着管家朝府里走去。
到了正厅,看见老学究一脸严肃地坐在正厅的主座上,捋着花白的胡子。陈循进来后,老学究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循便知道自己心里的预感准没错,老学究是不想原谅自己了。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都来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陈循一撩衣袍,跪在老学究面前,大声说道:“学生有愧,今日特携犬子,来向老师请罪!”
老学究淡淡的抬起眼皮,说道:“首辅没有罪,老朽年事已高,早就是朽木一棵,哪敢问首辅大人的罪?”
陈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见老师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敢多说,只能陪着笑脸站起,将手中的礼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