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谦的去世,并没有让温郁一蹶不振,而是在云息庭的鼓励下,重新振作起来。
一年的时间。
这是温郁给云息庭的承若,如果不能亲手整死仇人,便让他亲自手刃墨锦晟,给他挚友报仇。
一年的时间很长,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从温郁心里,让墨锦晟多活一天,都觉得太便宜他了。
德芸会馆被温郁搞得有声有色,每日客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云息庭坐在前排座位喝着茶水,听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的英勇事迹。
果然是温郁开的茶馆,在说书人的口中,涟殇教成了为国为民的英雄组织了。
“好像什么生意,放到你手里都能赚钱。”云息庭深有体会。
布行,歌舞坊,再到茶馆,她做的买卖,总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温郁听后,明明很得意,却谦虚地摆摆手:“思想落后是做生意的大忌,要懂得创新和变通,卖别人没有的东西,客人图新鲜自己跑来,生意想不火都难。”
“一个茶馆,不都是跟别家一样,说书唱曲,也没什么不同。”
“哎呀师叔,你等等便知道了,今儿是我开创相声领域的第一天,若是能成功,明日开始,又可以数钱数到手软了。”
酉时三刻的说书场进入尾声,随着醒木拍打桌面的声音,茶馆内叫好声一片。
说书人下场,紧接着两名穿长衫的人走上来,鞠躬问好,自报家门。
“相声是什么?”云息庭不解。
“是一种能让人开怀大笑的表演形式。”
逗哏:今儿我们给您说段相声。
捧哏:何为相声呢?
逗哏:相声是一种表演形式,我是逗哏的,你是捧哏的,我们一逗一捧,把欢笑带给大家,简单来说,用我们的热情换来各位开怀一笑,多好的事儿啊。
捧哏:是,只愿大家笑口常开。
逗哏:相声在我们这是开天辟地第一桩,能力一般,水平有限,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我们哥儿俩代表德芸会馆,向我的衣食父母致敬,谢谢各位……
台上两位卖力演出,台下的温郁一边‘吁’着起哄,一边示意小伙计领掌声叫好。
正看得兴头起,店内小二前来,说是有贵客在二楼包房,请东家去一趟。
“没说是什么人,穿衣打扮总该看见了吧,给我形容一下。”温郁喝一口茶,大概知晓来人是谁了。
谁天天追着她过府一叙,又是谁恬不知耻被吓得夜不能寐。
温郁在宁都认识人很少,除了衍王和她将军爹,还有谁认识她啊。
“高七尺,皮肤略黑,穿墨色稠衣,看上去挺富贵,架子也大得很……”
是墨锦晟没错了,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上赶着找上门送死。
“东家,那位爷还说了……”小二想了想说道,“他让我给您带个话,说他是专门来给北望战神赔不是,请您务必见他一见。”
温郁听后一惊,下意识看向云息庭。
看来这墨锦晟已经知道云息庭的身份了。
有白莲在,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那该死的女人,阴魂不散简直如鬼魅一般。
“知道了,他愿意等便让他等着,见不见是我的事。”温郁抓起瓜子嗑起来,喊回小二嘱咐道,“你跟他说,旧识的那点情谊,不过是相互利用,怎抵得过血海深仇之恨呢。”
哄堂大笑的声音响彻整个茶馆,台上的包袱响了,客人们终于理解了相声精髓。
温郁摆摆手,让小二退下,很多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师叔,你觉得该不该让他见你?”后面该怎么做,温郁一时还没想好,她不想只图一时爽,而忽略了云息庭的意思。
云息庭摇摇头:“见了面,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说的也是,仇人见面,温郁都保不齐会做出何种举动来,更何况是云息庭。
“对了郁儿,你或许不知,钱茂和段初阳已经叛变,八皇子摔兵围剿涟殇教,钱茂与他们里应外合,才导致凉谦被内外围攻,不敌战死,而段初阳便是与他们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云息庭说起这事,其实是想告诉温郁,钱茂在逃,他们也需要提防才行。
啪地一声拍响了桌子,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温郁只得假装拍桌叫好,冲周围人假笑着:“钱茂这个老不死的,师叔杀了他没有?”
“还没……”云息庭叹了一口气,“被他跑了,不知去向,段初阳倒是没跑,已经被我杀了。”
“杀了?”温郁有些错愕,也有些许的欣慰与肯定。
她点点头,继而说道:“杀了也一了百了,我之前提醒过她,不要因为恨我走错了路,她自己的选择,走错了路,付出惨痛的代价也是自作自受。”
茶馆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到达最高潮时,叫好声连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