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晕倒,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御医院所有御医全部赶至皇帝寝宫,院首携几位能力超强的御医在殿中诊治,其余御医站在殿外,免不了跟着出谋划策。
行针刺穴,皇帝是醒了,可治来治去,皇帝半边身子麻木,嘴角也有些歪斜,却一直没得到缓解。
温郁一看便知,这不是老年人常有的中风么,也得亏救治及时,不然看皇帝这架势,保不齐就瘫床上了。
“贱人,还有她的奸夫……”御医才刚退下,皇帝就迫不及待用手捶床,恨不得立马要了那两个人的命。
温郁跪在床前,替皇帝盖好被子,适时安慰:“干爹,您可要保重身体,不许生气了,这事就交给太子殿下去处理,女儿相信干哥哥肯定能帮您处理好。”
“让他们死,让他们死……”皇帝的嘴是歪的,说话漏风含糊不清,可死字说得铿锵有力,定是恨极了二人。
温郁乐不得皇帝处死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答应着起身,把消息传达给墨锦衍。
“还有……”皇帝叫住温郁,又狰狞说道,“宫外那个,别让他活着!”
“干爹放心,女儿知道该如何去做。”
御前有各宫娘娘侍奉,温郁不用操心,立马跑至殿外。
墨锦衍站在门前,已从太医那听说皇帝病情,眉头深锁,满是担心。
见温郁出来,忙急着上前再次询问情况:“父皇怎么样了?”
“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嘱咐了几句,让你去办正事。”
“现在就去?”墨锦衍还想着再进去看看。
温郁点头:“办了正事你再去,让他老人家宽心,我跟你一起去。”
这一趟,她是想告诉高振涵和唐充仪,报应不爽,现世报如此之快,也亏得他们自己作死。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日宫里,又要多两具亡魂。
温郁没善良到可以包容这世上一切罪恶,杀人者偿命,就是放到现实社会,也是难逃一死的惩罚。
打开宫门,温郁淡然进入,桌上的烛台发着惨淡的光,忽明忽暗,预示着屋里的二人,生命已到达终点。
“活着的时候不能做一对苦命鸳鸯,能死在一起,你们也算死得其所。”温郁抱着胳膊站在他们面前,才几个时辰不见,高振涵的头发似是都花白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一个安安稳稳当自己的贵妃,一个高高兴兴当他的相国,多好呢。
唐充仪颓废地坐在地上,眼睛里已经失去生的希望:“温郁,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儿锦晟。”
温郁冷哼,觉得她甚是可笑:“放过他,我惨死的师父可以活着回来吗?放过他,我的好朋友和她的母亲能死而复生?八千精锐以及涟殇教几百人在天上看着,墨锦晟不死,天理难容。”
“即便我儿死了,你师父也不能活过来。”
“是啊,是不能活过来,可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师父,以及那些被他害得失去生命的亡魂,可以得到安息。”温郁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至于你们,唐充仪,你的确罪不至死,怪只怪你生在此时,入了帝王家。”
温郁说着,又看向高振涵:“高相国,我不防告诉你,你以为的运筹帷幄,在我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原本我的仇人只有墨锦晟一人,可你和高为修密谋杀死墨瑶芝,还抓了我好朋友的母亲,把她们逼到绝路,你不死,天理难容。”
“算了吧,你又能好到哪去?”高振涵冷冷笑着,已没了活的希望,“送去我府上的信,是你让人伪造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若不是你们谋划着要害我,又怎会上了这条贼船?”
“是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是我输了。”高振涵只求痛快一死,“临死前,我想求星月郡主一件事……”
温郁挑眉:“让我放过高为修?”
高振涵刚想说话,被温郁直接打断:“其实有时候人活着,反而比死了更难受呢,他都失心疯了,以后听天由命,是死是活,全靠他这辈子造了多少孽,老天爷要如何收拾他了。”
高振涵点点头,慢慢跪在温郁面前:“罪臣高振涵,替儿子高为修,谢星月郡主不杀之恩。”
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了,温郁转过身,平淡地看着墨锦衍:“送他们上路吧。”
然后迈出大门,静等他们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大仇得报的喜悦已经被时间冲淡,剩下的只有对师父无尽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