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步是他下意识动作,却在看到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后,他又把脚缩回来。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在温郁的心里成为彻彻底底的渣男,继而远离他,忘记他,从此再无瓜葛。
最好的结果是她能返回宁都,继续当她风风光光的星月郡主,嫁给墨锦衍或是随便哪个王公大臣,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
从此天各一方,永不再见,对谁都好。
“郁儿……”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温郁从地上扶起。
好在她只是被潋情绝的余力振飞,而不是有攻击性地打飞。
柳瑟新在确认温郁完好无伤后,直接怒骂起来。
“云息庭,你还要不要脸,你居然用潋情绝去伤害不会武功的温郁,满嘴江湖道义,仁义道德,自己却品行有失道德败坏,还恼羞成怒地打伤被你伤害的人,你还是人吗?”
柳瑟新已经怒到极点,也不管面对的是不是教主,继续开骂:“上次找你说理,看你说得井井有条,还以为自己错怪你,现在想来真是愚蠢,你根本是男人中的败类,亏得季长老临终之前把温郁托付给你,你可真对得起已故的季长老,不知他在天之灵会不会来找你索命!”
是啊,季凉谦临终嘱托,让他好好照顾温郁,护她一生周全。
眼下季凉谦尸骨未寒,云息庭都做了什么,狠心抛弃,失手误伤,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忠不义。
如果季凉谦还活着,他会让云息庭怎么做呢,是忍心让最疼爱的徒弟痛苦一时,还是在无法得到完整的爱中孤独一生。
亦或根本到不了那时候,待他成魔,体内的涟殇教会不由自主地攻击温郁。
就像刚刚失手那般,不经意间要了她的命。
云息庭想,每个想要温郁幸福的人都会做出他的选择,季凉谦亦如此。
“温郁有意损坏涟殇教传教之宝神女玉牌,本教对她略施惩罚,何错之有?”既然下定决心作出选择,这个坏人,云息庭就做到底吧。
柳瑟新听了冷笑:“教主可真是铁面无私,赏罚分明啊。”
在柳瑟新的心里,云息庭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大反派大奸角,是所有正义之人的敌人。
说起话来,自然不会跟他客气:“那我来问问教主,被教主称作是涟殇教传教之宝的神女玉牌,是教主亲手送给温郁的吧?”
云息庭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所有人的对立面,甚至要面对他人的质问。
“温郁一没偷,二没抢,是教主亲手送来的,温郁有权处理自己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她想摔碎自己应得的东西,教主不问青红皂白把人打飞,还乱扣罪名,不知教主该如何自罚呢?”
一旁的艾歌也跟着点头:“郁儿收到教主亲手交于的神女玉牌在先,便是默认郁儿成为涟殇教神女,如今教主不声不响娶他人为妾,是不是该问问郁儿这当家主母答不答应?”
艾歌特意用了妾这个字,也是为温郁争得最后地位,即便温郁执意嫁给云息庭,那也是正妻身份。
古代正妻与妾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正妻是主子,可以光明正大地随意使唤,甚至处罚小妾。
而小妾只是奴才是下人,要服侍正妻,就像服侍男主人一样。
既然无法改变事实,艾歌只能为温郁争取最后的权利。
但她希望看到的是,温郁能及时止损,认清事实,全身而退。
“涟殇教教规中,神女只是神女,是专门为教主传宗接代,养育下任接班人的特殊职位,教规中并无说明教主不可以娶妻生子,必须和神女白头到老。”云息庭说话时,只感觉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只能拼命压抑心中不忍,粉碎温郁最后一丝希望。
只差一点点了,她的忍耐与崩溃已经达到最高点了吧。
只要他再说出一句无情的话,温郁便会彻底放弃了对吧。
于是他突然笑起来,背在身后的手指,已经深深抠进肉里:“如果温郁愿意,她可以继续当本教的神女,给本教生下男孩抚育长大,成为下任教主人选,这样本教和妻子的孩子,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成长,对本教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云息庭,你这个畜生!”艾歌怒吼着,瞬间拔出腰间的软剑。
季凉谦生前最疼爱最放心不下的徒弟,所托之人把她伤害了,艾歌身为师娘,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替季凉谦护徒弟周全。
“算了……”半天没有说话的温郁突然开口,她拉住艾歌,让她把剑收起来,“师娘,烛九阴助我送回杀害师父的凶手,我买了一车肉回来,打算犒劳烛九阴。”
“郁儿!”艾歌有些看不懂温郁的表情了,此时此刻,她竟然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