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云息庭在大殿,让尹孤晨去查教众底细的时候,喻欢并不在场。
被突然一问,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得有些窘迫。
“怎么了吗?”
尹孤晨看了眼云息庭,故作轻松一笑:“没什么,只是循例问问,把登记簿完善。”
之前喻欢想要入教的情形,尹孤晨记忆犹新,不是她这个人有多突出,只是登记做到一半的时候,喻欢突然说想见教主,还说要给教主为奴为婢。
以至于劝说无果,尹孤晨直接带着她来找云息庭。
没有完成的登记,也就不了了之了。
涟殇教出了细作,尹孤晨肯定要从新入教的教众查起,他昨日和陆银特意下山一趟,按照登记簿逐一寻访排查。
刨除一些家不在襄城,暂时无迹可寻的人,也只有喻欢底细不明了。
“夏荷,去沏壶茶来,本郡主也想听听,咱们这位教主夫人到底出身何处。”
别人喝茶温郁吃粥,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喻欢身上。
此时她已经从窘迫中回过神来,看了云息庭一眼,似乎难以启齿:“我家不在襄城,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我只是照例做个登记,家乡在哪,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为何会来襄城。”尹孤晨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看喻欢的样子,心里多了些怀疑。
喻欢犹豫着,又看向云息庭:“夫君,我可以不说吗?喻欢出身低贱,难以启齿……”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没有人会笑话你。”
谁说没有。
温郁这不正抱着粥,摆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模样。
不嘲笑那是不可能了,即便现在不嘲笑,背地里或者以后,也肯定会拿这件事来说。
喻欢又看了温郁一眼,只得顺眉低眼,把头深深地低下了:“我,我来自蓉州。”
话一出口,除温郁以外,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温郁没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是因为不知蓉州在哪,在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后,不免去问夏荷蓉州在何处。
“蓉州可远了。”夏荷倒了些水,用手指沾水在桌上比划,“襄城在最东面靠北上一点点,蓉州便在最西南的地方。”
一个东北一个西南,温郁瞬间明白他们为何觉得惊讶。
按地理位置,两个地方分明是大对角的距离,路途远自不必说了,从蓉州千里迢迢到襄城定居,不是有病就是有怪。
果然,惊讶过后,云息庭和尹孤晨的脸上均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远在蓉州,你为何要在襄城落脚?”尹孤晨又问。
“因为我是逃出来的,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其实开始并没有打算在襄城落脚,只途径时恰逢襄城水患。”
“所以你就留在襄城了?”
喻欢点点头:“喻欢无家可归,只觉既在涟殇教得到帮助,便想着留下来,此生报答涟殇教和夫君大恩。”
乍听之下没什么疑点,可仔细想来又漏洞百出。
既是从蓉州逃出来,先不纠结其原因,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便好,何苦跑来襄城这么远的地方,更何况还是途径。
按照路线再往前便没了路,北上或是南下,何苦走到襄城再做选择,岂不是绕了远路。
就算她是一边逃跑,一边游历祖国大好河山,从蓉州到襄城光靠走路的话,不得走个大半年甚至一年。
即便雇马车的话,她又哪来这么多银子。
看破不说破,尹孤晨点点头,表现出对她很是关心的模样:“你说你是从蓉州逃出来,是犯了什么事吗?”
喻欢摇摇头,没有回答。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喻欢好像快哭了,咬着嘴唇抬眼看向云息庭,想向他求助。
只可惜云息庭并未怜香惜玉,反而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求助无果,喻欢最终叹了口气:“喻欢身份低贱,无父无母,小时候被人贩子买到一户富贵人家当丫头,当了近十年下人,待我成人后,主人家欲强行那我为妾,换乱中我用枕头打伤了主人家,从府中逃出来。”
越听越扯。
温郁忍不住嗤笑一声,看她泪眼汪汪,该不会是想博同情蒙混过关吧。
只是这声嗤笑,或许在喻欢听来,是对她的嘲笑。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喻欢掩面起身,显得很是委屈:“尹长老还有什么想问吗?”
把一个女人家家逼哭,可不是尹孤晨的一贯作风,他又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了。”
“喻欢有些头痛,先回房休息了,尹长老请自便吧。”
说罢,她跑回房中,门砰地一声关上。
“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摔门给谁看啊。”夏荷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