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歌的表情瞬息转变,是温郁意想不到的。
不知她哪句话出了错,能让艾歌如此严肃,搞得她都跟着紧张起来。
试图活跃气氛,刚想露出耍赖一般的笑容,在看到艾歌一脸忧郁又无比酸楚的表情后,笑容还未展现,已僵硬在脸上。
同样,夏荷也是一脸懵,给二人泡了热茶,便坐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郁儿,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和教主的婚事,已经取消了。”
早说晚说都要说,艾歌原本就打算等温郁身体好些后,再把一切原委全告诉她。
刚听说她要把婚事和温将军说后,这才感觉不能再拖了。
温郁觉得有些可笑:“谁说婚事取消了,谁取消的?云息庭吗?”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和教主不能成亲,不能传宗接代,这会要了你的命。”
“什么意思?”温郁不明白,这说的都是哪跟哪。
“陶星河说你之所以突然心脉受损,是因为和教主同房,他体内的潋情绝真气攻击了你的心脉,下一次的同房,你性命不保。”
这爆炸式的消息让温郁有些难以消化,什么同房就会让她性命不保,跟她开什么玩笑呢。
再说了同房时云息庭又没使用内力,潋情绝又如何会伤害到她,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被袭击所伤。
温郁觉得这是艾歌随便扯来的理由,不仅荒唐,还十分不切实际。
所以温郁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激动,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都比什么不能同房靠谱:“师娘不要瞎编理由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觉得我在骗你?”
温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至少师娘找的理由,能让我信服吧。”
该如何和她说,才能让她相信。
艾歌觉得温郁有时聪明过了头,总会有些盲目的自信。
喝一口热茶平复情绪,艾歌的表情稍微恢复一些,除了严肃,已经没有多余感情:“不然你觉得我为何要把你带回宁都?”
“很简单啊,云息庭又失心疯了,担心我生病,所以伤害了别人。”
艾歌没有说话,只是苦涩地笑起来。
温郁收起轻松的语调,开口问:“难道不是吗?”
“郁儿,师娘不会骗你,你刚醒来时没告诉你实情,是你尚未康复,怕如此消息会加重你的病情,为你身体着想,如果单是你口中的原因,我们会费尽心思把你送到宁都来吗,让你安静修养,在襄城找个地方不好吗?”
“那……”
“我和陶神医出此下策也是为了你们好,具体为何你和教主同房会导致你心脉受损,这个陶星河并没有说清楚,我只知道结果是你不能和他同房。”
温郁有些急了:“不知原因,师娘就擅作主张和陶星河预谋让我们分开,凭什么觉得你们的决定就是正确的?”
“郁儿,我也是为你好,你和教主成亲不能同房不能传宗接代,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受,你知道有多痛苦吗?”
“为我好,为我好,什么都说为我好!”温郁彻底爆发了,“云息庭没成魔之前,和陶星河神神秘秘,一边说着为我好,一边做着伤害我的事,师娘也说为我好,趁我昏迷时把我偷送回宁都,还说要取消我的婚约……”
温郁说到激动,直接把茶几上的杯子全扫到地上:“你们做什么之前都不先问问我,不告诉原委,只让我被迫接受你们决定后的结果,你们还把我当人看吗?”
“郁儿……”
艾歌还想再说的为她好的话,已硬生生憋进肚子里。
“师娘,你就告诉我,你口中的婚事取消,是不是云息庭决定的。”
艾歌心中泛着说不出的荒凉,淡淡摇摇头:“是我和陶星河决定的,你要怪就怪我们,教主他……”
“云息庭怎么了?”
“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
温郁如遭受五雷轰顶:“不是说消除对我的执念,消除他的魔症,为何会不记得我?”
“消除他的魔症就是彻底把你忘了。”
他们一直没有说实话。
一直都在骗她。
说什么是为了消除云息庭的魔症才研制的药和疗法,温郁还傻乎乎地去襄城县衙给他们找死囚做试验,原来是为了让云息庭忘记自己。
笑话,简直是个笑话。
温郁自诩聪明,却被她最相信的几个人,耍得团团转。
她觉得自己蠢极了,扭头看着夏荷:“夏荷,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夏荷老实地摇摇头。
他们怎么会告诉夏荷,他们主仆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让夏荷知道。
她大概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夏荷了。
“出去,你们都出去。”
“郁儿,不管你怪我们也好,恨我们也罢,我们真的都想为你们好,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艾歌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温郁,知道她此时肯定难以接受。
“我让你们出去!”
“郁儿……”
“出去,都给我滚!”
温郁不知还能找谁去哭,也不知要去哪里。
如果云息庭把她忘了,一辈子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留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宁都尽管繁华,可入夜之后,街道行人少了很多,她一个人哭着走在街上,不知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