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庭甩开墨锦玥的胳膊就要离开,可下一秒,又被温郁拦住去路。
从他进入淮南王府,再到抱着杜知桃准备离开,一举一动,说得每一句话,温郁都看在眼里。
不管墨锦玥如何好言相劝,费尽口舌细数杜知桃的罪孽,到头来他还要一意孤行,根本不顾墨锦玥的良苦用心。
能让墨锦玥说出失望的话,温郁的心里何不更加失望。
如今的她已在死心的边缘徘徊,只要云息庭做出选择,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云息庭,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涟殇教?”
云息庭皱着眉看着她,温郁眼中的痛苦,已经传递到他的心里。
有一秒犹豫,却被温郁强硬的语气激到,愣是不愿服软:“本教说了,等杜知桃康复后,我会回到涟殇教。”
这时,赵林从外面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虽不知之前发生什么事,也能看得出是一个要走,一个挽留。
“公子,你就听长公主的话吧,别再一意孤行了。”
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温郁在气头上,也没理会她的话。
“云息庭,我再问你,二月十六,你要不要和我成亲?”
云息庭呵了一声,那嘲笑的态度,让温郁顿感五雷轰顶:“长公主,你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要和他成亲,那人会同意吗?”
墨锦玥看不下去也帮着温郁说道:“是你亲口答应,不,是你提出和温郁三月后成亲,你也不打算认了?”
“你们都说我忘记了一些事,虽然我不承认,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就按照你们说的,我的确忘了,所以不承认有什么可笑的婚约。”
墨锦玥的头都要爆炸了,她看着地上的菜刀,也有一种冲动,想提刀杀人:“好,你说你忘了,不承认和温郁的婚约是吧?”
云息庭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你总该记得,你我小时候,有婚约在身对吧?”
云息庭的笑终于在脸上僵住了。
“你战败后失踪,虽然现在并无官职,可我们的婚约没有作废,父皇临终前并没有下旨取消婚约,更没有把我另嫁他人,你可以不承认和温郁的婚约,但你我的婚约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
“五公主,你是不是疯了?”云息庭不敢相信墨锦玥会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和陶星河的幸福都不顾了。
“锦国有规定,驸马不得娶妾,谁勾引驸马,谁欺君大罪,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嫁你为妾,谁又敢欺君罔上!”
淮南王听了,咚地一声又跪在地上。
这两个公主各有各的厉害,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只得恳求云息庭不要再和两位公主对抗,以至于连累淮南王府了。
“云教主,你和两位公主的恩怨情仇,求你不要牵扯淮南王府,小女品德有亏,配不上云教主,求云教主放过我们淮南王府,欺君大罪或许云教主不怕,可我们淮南王府上下老小百口余人,实在但不起欺君大罪!”
“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杜知桃不知死活,还想着要和云息庭长相厮守。
而刚刚云息庭为了她,不顾两个公主反对,甚至忤逆公主的意愿,她觉得幸福极了。
眼下别人还没怎么样,她爹爹先认怂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住口,你明知云教主和两位公主有婚约,还要从中参上一脚,你是想把我们淮南王府害得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
“爹……”
“你还不从云教主怀中下来,你以后不许出门,不许去涟殇教,更不能见云教主!”
淮南王说着,把自己的女儿从云息庭的怀中扯下来。
他云息庭身怀绝技,不怕降罪派兵围剿,可淮南王身有爵位,他爹淮王戎马一生才争得今日杜家荣耀,他不能因为女儿的私心,把这一切都毁了。
前有两位公主步步紧逼,后有淮南王出面组织,云息庭骑虎难下。
他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也不能赖在淮南王府不走,到如今地步,他已经别无去路。
“公子,淮南王都这么说了,你就跟我们回涟殇教吧。”赵林抓紧时机继续劝导,也算给云息庭找个台阶下。
云息庭咬着牙,看了看杜知桃,又看看温郁和墨锦玥,突然笑起来:“既然淮南王不留本教,本教也不能赖着不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云息庭终于肯回去了。
谁知他心里憋了一口恶气,又补充道:“不过本教想去哪便去哪,谁又能禁锢本教的自由,本教答应过知桃,会在她康复后离开,这段时间我会住在淮州,至于什么时候回涟殇教,你们所有人管不着。”
“云息庭,你真的要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温郁彻底死心了,权当是她瞎了眼,爱了云息庭这么久。
“请长公主恕罪,本教最痛恨就是被威胁胁迫,我绝情,还不是长公主逼的?”
温郁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眶中的眼泪立刻滴下。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她脸上满是绝望,解下一直挂在腰间,随身携带的小玉笛拿在手中,开口念道:“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菜刀,一刀劈向小竹笛。
竹笛应声而断,断成两截,一截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