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走了烛二行,御书房中,只剩下云息庭和墨锦衍二人 。
云息庭不想多呆,该参与的国事,以及涟殇教的近况都已经打听清楚,他也该回去了。
“本教也先告辞了。”云息庭站起身。
“等等。”墨锦衍喊住他,又放下笔,着人又换了新茶来,屏退内侍,只留下他与云息庭二人。
有些事有些话,他有必要和云息庭重申落实。
“国难面前,有些话朕很难开口,又不得不开口。”墨锦衍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他先喝口茶,“只不过……”
很难开口的话,除了呆在涟殇教的某个人,还有能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当朝皇帝,用略带有恳求的语气,犹豫着开口。
和墨锦衍的扭捏不同,云息庭坦然一笑:“陛下是想说长公主?”
“国难面前,实在不宜儿女情长,只是朕答应了温郁,要去襄城接她回来,朕希望二月十六那日,可以得偿所愿。”
在进皇宫之前,云息庭已经打算回涟殇教,也做好了如何面对温郁的决定。
之所以进皇宫,他还有另一方面考虑。
那便是和墨锦衍明说,他要去找温郁,履行他曾许过的诺言。
眼下他还未开口,倒是墨锦衍先提。
云息庭觉得,是有必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陛下是否信守承若,去襄城把长公主接回宁都,是陛下的事,跟不跟陛下回来,是长公主来决定。”云息庭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陛下能否得偿所愿……”
他的话还未说完,墨锦衍已经迫不及待开口。
“在你进宫之前,朕与温将军等你来的空隙,温将军曾向朕请旨,要为温郁许一户好人家。”
云息庭的手颤了颤,紧接着搓起手指:“所以……”
“温将军听说朕要去接温郁回来,很是欢喜,朕也许诺温将军,温郁嫁给朕后,会立刻封为皇后,并许她随时出宫与温将军团聚,若温郁另选妃嫔,朕可许她后宫只有她一人,不再另娶。”
云息庭相信,墨锦衍为了能娶到温郁,已经做到极致了。
在他所述的承若中,哪一条不是在挑战皇宫规矩,皇室尊严,以及他身为皇帝,君无戏言下的最高承若。
他对温郁的感情无疑深到无法估量的地步,云息庭想,若是他没有失去对温郁的记忆,会不会有他的魄力,可以为温郁不顾一切。
云息庭瞬间苦笑:“陛下这是对长公主的承若,还是借承若予以对我的警告?”
“谈不上警告。”墨锦衍也是苦涩一笑,“算是朕也向你承若,朕对温郁的感情,会保持到进入棺木的那一日。”
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皇帝,如此忌讳,他也能说得面不改色。
可又能怎么办呢,云息庭此次进宫,也带有自己的目的:“那还真是不巧了,我今日来,也是想告知陛下一声。”
墨锦衍的表情有些许僵硬,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云息庭这么说的意思:“你别告诉朕……”
“不瞒陛下,在温将军进宫之前,我曾在将军府坐了坐,温将军曾告知我一些我和长公主年幼的事。”
墨锦衍咬了咬牙。
这个温子锋,难不成是他把云息庭当成女婿人选,见云息庭没有同意,才退而求其次,来请旨给温郁许人家吧。
见墨锦衍表情不悦,云息庭立刻开口:“不过温将军似乎不太想让长公主留在涟殇教。”
墨锦衍这才放松了一些,心里想着收回刚刚骂温子锋的话。
“原本我也无所谓长公主最终留在哪,或者嫁给谁……”云息庭似乎在卖关子,故意让墨锦衍着急,“可我刚去茶馆听曲时记起部分记忆,还想起曾多次承若要去长公主为妻的话。”
“你什么意思?”墨锦衍立马急了。
“不管是残留在脑中的记忆片段,还是别人告知,有一件事,想必陛下也知,我与长公主真正的关系。”
墨锦衍皱起眉思索着他话中的含义。
云息庭也不挑明,事关温郁清白,怎可随意开口:“我与长公主之间,不是随意可以划清界限,我要对她负责。”
“云昭!”墨锦衍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冲上前。
他明白云息庭在暗指什么,他又怎会不知道,云息庭与温郁之间,早已爱得毫无保留。
云息庭既不想挑明,又暗戳戳地提醒墨锦衍,看来他已有阻止温郁回宁都的打算。
“进宫之前,我早已有了决定,若不是陛下招我进宫,想必眼下我已经在回涟殇教的路上。”云息庭收起脸上玩味地笑容,逐渐严肃起来,“我不会阻止陛下二月十六那日去涟殇教,可能否把长公主接回宁都,陛下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墨锦衍的心瞬间跌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