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息庭的房间出来,尹孤晨拉住陆银:“你可想好了,这事可大可小,学了潋情绝你再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尹孤晨也确实是为陆银感到惋惜,习得潋情绝的确会让人天下无敌,可此生不能与人心动,这对陆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前车之鉴,云息庭何其痛苦。
若陆银以后真遇到此生挚爱,岂不是他也要如云息庭一般成为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此武功太过残忍,尹孤晨甚至觉得不用学此武功,依然可以把涟殇教发扬光大。
尹孤晨和陆银的武功,已经到了难遇敌手的境界,再学潋情绝岂非多此一举。
倘若陆银有意接任教主,尹孤晨定会终身留在涟殇教,助他一臂之力。
“不如我们去和息庭商量,你接任教主之位,学潋情绝就算了吧,若以后涟殇教有事,也该是天意不可违。”尹孤晨实在不想陆银也遭此痛苦,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此生在尝不到爱情甜蜜的折磨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银还是摇摇头,苦涩地笑起来:“潋情绝是前教主创立,接任教主之前要习得潋情绝为涟殇教发扬光大,这是教规,陆银不想违背师爷遗愿,尹长老不用为我当心。”
“可……”
“陆银主意已决,不要再劝了,我知尹长老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才都当和尹长老抢夺教主之位,陆银资历尚浅,以后还要靠尹长老帮助。”
尹孤晨咧咧嘴:“那是自然……”
这时,柳瑟新走进院子,帮忙收拾碗筷做些粗活。
这让尹孤晨突然闭了嘴,再无话可说。
“那我先回去休息。”陆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柳姐姐,尹长老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柳瑟新一脸莫名。
自己的心思全都他们看穿,尹孤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抬脚就踢了陆银的屁股:“你个兔崽子,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柳姐姐不信去问尹长老。”陆银一溜烟地跑出院子,“尹长老三个时辰后,涟殇教门口见,我们继续去找师妹。”
“滚吧你。”尹孤晨顶着一张大红脸,狠狠朝院外骂着,收回目光时正好对上柳瑟新的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别听那猴崽子瞎说。”
柳瑟新看他的样子,倒不似尹孤晨的扭捏:“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你我之间,还用藏着掖着?”
“其实……”尹孤晨扭头朝院中另一个房间去看,“你若是想知道,跟我来便是。”
既然事实已成定局,又不是什么隐私秘密,柳瑟新也是涟殇教老人了,且一直和艾歌帮忙管理教中事物,告诉她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不大的房间里,尹孤晨把他们三人商量后的结果,告诉给柳瑟新时,她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是说教主要卸任,让陆银接任教主一职?”柳瑟新瞪大了眼睛,疑问过后片刻地冷静一下,想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教主卸任,虽有些可惜,不过看他和郁儿如此痛苦,教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尹孤晨点点头。
“只是……”柳瑟新一想到陆银要接任教主,就必须学潋情绝,又觉得万般不忍,“陆银一直喜欢郁儿,他忍心?”
“我想,大概正是如此,陆银才会接任教主一职。”
无情不知有情苦,相思且使潋情绝。
温郁能不能救活,陆银此生怕是都不能和温郁在一起,放任不管满是相思,还不如习得潋情绝,平息一段不属于他的感情。
柳瑟新叹了口气:“对陆银来说,也是个好结果,只是苦了那孩子,以后不会为情所困。”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好,若爱而不得,还不如不爱。”
“只是陆银年龄尚轻,抛去习得潋情绝不说,论资排辈,都是你来当教主。”柳瑟新不是觉得陆银没能力,而是现成有个最适合教主的人选。
不管是前教主,还是云息庭接任教主,尹孤晨都是一把好手。
若说过去三位长老,钱茂年纪最大,当长老无可厚非,季凉谦是前教主的大徒弟,遇事沉着冷静,心地和善也是能担大事之人。
至于尹孤晨,年龄在他们之中不是最大,也没和前教主沾亲带故,能当上长老之位,全凭他的办事能力以及做事严谨心细。
平时虽看着有些不着调,甚至喜欢和温郁开些小玩笑,可真碰到大事小事,他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管人时一丝不苟,有自己的威严,才能让涟殇教上下听命服从,有规矩可言。
“我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却也不适合当教主。”
“为何这么说?”柳瑟新心里跟明镜似的,从陆银说尹孤晨有话要对她说时,便知尹孤晨心中之事,和她想得八九不离十。
他就是要逼尹孤晨自己说出来,谁让他曾亲手毁了他们的感情。
尹孤晨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