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可成佛,那她爹娘、哥哥,还有爷爷,以及她家乡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可以成佛呢?还是说,他们已经成佛了呢?
觉有情不知道,不过,她却觉得,他们应该可以的。
想到了这些,觉有情看着闭着眼睛,抬头望天的许一凡,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人人皆可成佛,那他是否成佛了呢?如果是,那他又是什么佛呢?
三世十方皆有佛,他算是哪个佛呢?过去佛,还是现在佛,亦或者是未来佛?
觉有情又有些迷茫起来,不过,很快觉有情又转念一想,他是什么佛重要吗?
好像不重要,他自己都在乎,自己为何要这么在乎呢?
“公子,人人真的可成佛吗?”觉有情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一凡闻言,回过神,低下头,侧过头,看着觉有情,笑着说道:“心诚则灵,成不成佛其实不重要,只要相信自己可以成佛就可以了,至少,当你有一天老去,躺在病榻上,回望过往一生的时候,不会觉得遗憾,这就足够了。”
觉有情闻言,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问道:“既然成佛不重要,那为何还要修佛呢?”
“呵呵......”
许一凡被觉有情这句话给逗笑了。
觉有情见许一凡笑了,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小声的问道:“我是不是很笨,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许一凡却摇摇头,伸出手,揉了揉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觉有情的脑袋,反问道:“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吃饭呢?”
“不吃饭人就饿死了啊。”
“那百姓为何要春耕秋收呢?”
“为了填饱肚子啊。”
“那你说吃饭重要不重要?春耕秋收重要不重要?”
“重要啊。”
“修佛亦是如此。”
“啊?”
觉有情抬起头,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许一凡,显然,她没能听明白其中的关联。
许一凡笑着解释道:“吃饭很重要,因为我们不吃饭会饿死,耕种也很重要,因为不耕种我们就没有东西吃,修佛也很重要,因为我们需要信点什么,修佛不一定能成佛,可至少能给我们找点事儿做,而且我们不一定要修佛,佛门中人修佛,道教修道,儒家修学,修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坚信某些东西。”
觉有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还是不太理解许一凡说的这些,但是,她觉得许一凡说的是对。
“那,公子你信什么呢?信佛吗?”觉有情又问道。
许一凡摇摇头,迈步前行,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不信佛。”
“那你刚才......”
“哈哈......那都是我胡诌的。”许一凡转过头,一脸促狭的看着觉有情。
“啊?!”
觉有情顿时呆若木鸡,整个人傻愣愣的看着许一凡,显然,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会是这个答案。
“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为何这么做。”
“那公子想做什么呢?”
许一凡想了想,摇摇头,既像是回答觉有情,又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啊?”
觉有情再次愣住了。
只是,这一次,许一凡没有再解释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吗?
当然不是,许一凡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也很清楚,他想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是无法付之于口的,更何况,就算能够付之于口,外人也很难听懂,更难以理解,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一凡在想俘虏营的事情,而觉有情则在想着许一凡的事情。
这一次来俘虏营,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其效果还不错,要单纯的说佛法,别说一僧这样的大师了,就是随便一个寺庙的小和尚,都能碾压许一凡,可是,要说那些大而空的东西,许一凡还是很在行的。
许一凡不认为,他这次说的大乘佛法,能改变多少人,或者说能收服多少人,他只是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而已,其是否能落地生根,从来生根发芽,许一凡也不确定,等着便是。
这六万人,真正能够收编的,肯定不多,毕竟,这些人不是稚童,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他们,而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光靠言语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的手段。
如果是在平时,许一凡自然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去泡制他们,但是,现如今却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许一凡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
在回到自己的军账之后,有人已经在军账等着许一凡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隗飞白。
隗飞白是昨晚来到康城的,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八名死灰营的战士,这是目前死灰营仅剩不多的几个战士了。
在看到隗飞白之后,许一凡直接给他下达了一个人任务,让他去接管俘虏营,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六万俘虏当中,挑选、训练出一支军队来。
隗飞白对此,自然没有二话,至于隗飞白会用什么手段去训练一支军队,许一凡没有明说,但是,其手段肯定很残酷的,这一点儿,参考死灰营的战士,就可见一二了。
当天晚上,隗飞白就去了俘虏营,把白天许一凡挑选出来的那些人再次拉了出来,然后,带到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隗飞白只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们写下自己平生犯下的所有过错,事无巨细,只要是他们自己觉得是罪过的事情,都要写下来。
当然,也可以不写,而不写的下场就是死。
不管这些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在死亡的威胁下,都开始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对于隗飞白的这番举动,慕容濉和殷氹是十分不理解的,他们想不通,隗飞白把这些刺头聚集在一起,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对此,许一凡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再去俘虏营,对隗飞白在俘虏营做的一切,他都不管不问,仿佛把这件事彻底的遗忘了一般。
起初,慕容濉他们是看不懂隗飞白这么做,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在连续多日,都在不断写,翻来覆去的写,逐渐有人开始崩溃,开始忏悔自己罪行的时候,效果就开始彰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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