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毛球得到郎君的授意后,上前敲响了裴府的大门。
很快侧门被人打开,一位穿着绸缎锦衣的年青小厮走出门外,虽是小厮却看着彬彬有礼,身上赫然有着书卷气。
“敢问贵客何来?”
其人说话声音温润,礼节一板一眼很到位。
看得毛球心里晃了下神,但小家伙很快就镇定下来,也是一丝不苟的回礼道:“小子毛小方,是靖安伯府的人,昨日已替我家郎君来递过拜帖。”
“原来是靖安伯到了,请稍等。”
裴府门房回到院里,很快裴府的正门被打开。
门房这次从正门而出,快步走到陈南面前,行了一礼道:“见过靖安伯,下人乃是裴府的管事。昨日收到靖安伯的拜帖,老爷特地吩咐,命我今日早早就侯在门房处,等候伯爷到来。伯爷,快请进。”
“劳驾了。”
陈南微笑着点点头。
俗语说宰相府前七品官,还没瞎说。
这位裴府管事,单论气度就极为不凡,再听其言谈便知是个读过书的人。
外放当个县令,是够格的。
这门房其实早就猜到了门外来人是陈南,先从侧门而出,等听到毛球说出“靖安伯”三个字,才再开中门。
然后在话里话外又暗示,他家老爷又是派管事等候迎接,又是大开中门的,显然对陈南的到来很重视。
在管事的引路下,一行人很快到了客厅,门房停在门外喊道:“老爷,靖安伯到了。”
话音落下没有两秒,裴之轩笑吟吟的走出客厅,“靖安伯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啊。”
陈南不敢托大,急忙躬身行礼:“裴相折煞晚辈,小子怎敢劳烦裴相相迎。”
这是客套话,是必须做的姿态,但略显客套生疏,陈南接着又道一句:
“裴相,您这裴府装潢虽不奢华,却布局精巧,一路走来山石搭配融洽,颇有些暗合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
而且您这客厅,晚辈只是站在门外望一眼,就能感觉到厚重的文气。
裴府要是寒舍,晚辈的伯爵府就跟古人的石洞没区别了。”
这番话说的裴之轩哈哈大笑,虚点两下陈南,“你小子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来来,快些进来吧。”
进入客厅,陈南从毛球的手中接过一盒点心,“听闻裴相喜欢吃义昌福的酥饼,小子今日正巧路过,给裴相带了来,小小薄礼,还望裴相不要见怪。”
“义昌福的酥饼啊,老夫喜欢。”裴之轩露出笑意。
陈南说自己是碰巧路过才买的点心,但其实义昌福根本不在靖安伯府到裴府的路线上,而且裴之轩很清楚,义昌福的酥饼卖的很火爆,光是排队都要排很久。
陈南能买到点心,说明他肯定很早就在排队了。
如此花心思,让裴之轩心里颇受用,但同时也提高几分警惕。
他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自然深知“殷勤太盛,必有所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