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本来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等张小卒回来,怎奈何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个声音叫醒,他睁开眼赫然心惊,发现面前站着一群人。这群人中有黑发黑眼黄肤的大苏人,还有金发碧眼白肤的大牙人,大苏人和大牙人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差点让张屠夫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大苏人询问他姓名,他胡诌了一个,那人也没有细问,便就糊弄过去了。可就在他以为有惊无险时,那人在不经意间猛然喊了一声“张屠夫”,他条件性地转头,然后那人就发神经般一口认定他就是张屠夫,并说就算他化成灰也能认出他,随即不由分说朝他挥剑即刺。张屠夫一脑门子黑线,心说:“老子都已经苍老得没个人样了,还能被你认出来,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滴,至于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吗?!”但没人愿意听他辩解或是发牢骚,其他大苏人皆以那人马首是瞻,见那人朝他挥剑,也不管他是张屠夫还是李屠夫,立刻跟着朝他挥舞兵器。至于大牙人,自不必多说,恨不得把他张屠夫剥皮食肉。张屠夫奋力厮杀,想往大山方向逃,去与张小卒汇合,怎奈何对方围杀的厉害,好不容易从包围圈里冲杀出来,可是却不是朝大山的方向。他不敢回头冲杀,万一再身陷重围,可就再难出来了,所以只能先硬着头皮向前逃。他逃了十里,对方追了十里,可见对方已经对他抱定杀心,今日非杀他不可。张屠夫的心火在一点点衰竭,就在他以为逃生无望时,视野尽头突然捕捉到一群人。远远看去像是大苏人,且看穿着打扮,依稀辨得是南境几个宗门的服饰。张屠夫不禁大喜。虽然他看到远处的这群人也在打架,但面对大牙人的到来,他们定然会先放下矛盾一致对外。尤其是南境人,对大牙人的仇恨无需多说。张屠夫看到了生的希望,当即猛提一口气,直冲前方的人群奔去。“阁下真是张屠夫?镇北王张屠夫?”有人望着渐行渐近的张屠夫狐疑问道。张屠夫苍老的样子让他们不敢认。“大苏还有第二个张屠夫吗?老夫正是大苏镇北王张屠夫。”张屠夫喝道。“大家别被他骗了,张屠夫半圣修为,根本没法进来,他怎么可能是张屠夫。”宇文睿表情晦暗不明地喊道。他不知道这个极尽苍老之态,看上去已经形同朽木的老头是不是张屠夫,但他希望不是,哪怕是也不是,因为他知道张屠夫和牛大娃的关系。如果承认了张屠夫的身份,那么就得先放下和牛大娃的仇怨,跟着张屠夫一起对付大牙人,可对付完大牙人张屠夫必定会保牛大娃。他不想错失这个杀牛大娃的机会,所以不愿承认张屠夫的身份。牛大娃已经认出了张屠夫,心中震惊难以言喻,但他佯装不知,没有说话,因为张屠夫眼下需要这些南境宗门弟子的帮助,他不宜和张屠夫站在一起,以免这群宗门弟子把对他的仇恨蔓延到张屠夫身上。但宇文睿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宇文师兄说得没错,张屠夫进不了空间之门,所以他肯定不是张屠夫,他在说谎!”“他想拿我们当枪使,帮他对付大牙人!”“小心别中了他的阴谋诡计!”一些人自以为很聪明,识破了张屠夫的诡计,大声提醒身旁的同伴。“为什么追杀他的人喊他张屠夫,大苏有两个张屠夫吗?”有人不解地问道。他话音未落,就有人接话道:“你笨呀,肯定是他冒用张屠夫的名字,想吓退后面那些人,结果被人识破了。”见自己一句话就把局面掌控,宇文睿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又火上浇油地说道:“这老家伙借用张屠夫的威名,还想拿我们当枪使,让我们帮他对付敌人,可见其用心险恶,定然不是好人。”“对!”“宇文师兄说的没错!”“大家小心!”一些以宇文睿马首是瞻的人顿时出声附和。“先杀了这对狗男女,别让他们有机可乘逃掉!”宇文睿举剑指向牛大娃和金止卉,又吩咐道:“去几个人把那老头拦下来,禁止他往我们这边靠近,与他撇清关系,省得给我们带来无妄之灾。”“老头,站住!”“不准靠近过来,否则休怪我等刀剑无眼!”当即有人自告奋勇跑去拦截张屠夫。“杀!”宇文睿一声令下,战斗再次开始。这一次宇文睿没有再躲躲藏藏搞偷袭,而是带头冲锋,成了进攻主力。“狗日的,宇文睿!”牛大娃破口大骂,知道这些宗门弟子已经完全被宇文睿言语蛊惑,无论张屠夫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张屠夫的身份。“哈哈……”牛大娃忽地纵声大笑,怒吼道:“当年南境被大牙狗侵略,百姓如畜生一般被蹂躏屠戮,是张屠夫率领张家军悍不畏死,击退大牙狗,收复城池,解救了南境受苦受难的百姓。现如今张屠夫年老体衰,虎落平阳被大牙狗追杀,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南境子弟却视而不见,甚至拔刀相向,与大牙狗一同逼迫老英雄。你们这些人,呵,根本不配当南境人!”二十几个围攻牛大娃的南境子弟,被他吼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心里禁不住生出惭愧之情,手上的招式不觉间慢了一些。牛大娃抓住机会,急急的几招猛攻突破包围,拉着金止卉边打边走,向张屠夫靠过去。不远处张屠夫也与阻拦他的人吼了起来,喝道:“老夫是张屠夫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们要提着老夫的脑袋和大牙狗.交朋友吗?”“老东西,休要胡说八道,我们与大牙狗势不两立,但也不会中你的诡计,被你当枪使白送性命!”“你冒用张屠夫威名本就是不赦之罪,我们不杀你已是对你宽宥,还敢得寸进尺让我们帮你对付敌人么?”“老东西,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异宝,所以才被人追杀的呀。如果是的话,你把异宝交出来,我们就保你一命。”“对,想让我们白白给你拼命,门也没有!”几个拦截张屠夫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张屠夫脸色铁青,张口想骂,可一时气极,都不知道怎么骂好。“老爷子,这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您就别指望他们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对付大牙狗了。”牛大娃带着金止卉杀到了近前。张屠夫看到牛大娃,再见到他满身恶伤,不由大惊失色,怒喝道:“住手!”“老东西,私人恩怨,休要多管闲事!”有人出声警告道。张屠夫紧了紧手中的刀,迈步朝拦在他面前的五个人说道:“让开,否则休怪老夫刀下无情!”一股上位者的威势从他体内爆发了出来,吓得那五个宗门弟子变了脸色,只觉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忽然间变成了一头猛虎,要择人而噬。他们胆怯地咽了口唾沫,手上依然举着的刀剑,但脚下却让开了道路。追杀张屠夫的人也已经追到近前,但看到前面人多,暂时不清楚状况,所以不敢冒然上前,隔着二十步的距离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小子,你还撑得住吗?”“老爷子,您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这边张屠夫和牛大娃、金止卉汇合一处,爷孙二人同时开口关心对方的状况。仍有两个没有停止攻击扑向牛大娃的人,被张屠夫怒喝一声,提刀砍翻在地上,吓得宇文睿一干人眼皮直跳,一时间不敢上前。张屠夫虽已迟暮,但凶起来威势仍在,冷不丁震慑一下这些失去修为的宗门弟子倒也管用。“我还撑得住,但死也是早晚的事了。”牛大娃目光扫视宇文睿等人冷笑道。言下之意是告诉张屠夫,这些人今日不会放过他。“哈哈,那今日咱们爷孙二人怕是要并肩共死了。”张屠夫笑道,告诉牛大娃追他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还有您的孙媳妇呢。”牛大娃咧嘴笑道。金止卉脸颊一红,忍着身上的伤痛朝张屠夫作礼道:“晚辈缥缈宫金止卉,拜见张屠夫张老前辈。”她故意把张屠夫的名号喊出来,是要告诉周围的宗门弟子,这是如假包换的张屠夫。果不其然,宗门弟子闻言全都变了脸色。“好一个有胆魄的妮子,夫唱妇随,生死相随,纵是赴死也甘愿,大娃好福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