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辉知道他现在没有权利与资本跟对方讨价还价。
他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到时会替霍凌夜证明清白,那瑶瑶……”
夏果儿冷淡道:“夏瑶瑶的住院费还是我垫付的,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不过这些都要等庭审结束后再说。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那夏瑶瑶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医院里。”
“我保证不说一句假话!”夏振辉为了表忠心,立即五指并拢做出发誓的动作。
这些年他发过的誓已经够多了,也没几句是真的,夏果儿对此不以为然。
探视时间马上要结束,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叮嘱道:“我们的交易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天阿城应该会想办法来见你,该怎么说,你心里清楚。”
夏振辉张了张嘴,酝酿好的准备套近乎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了,他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低声道:“我……我知道了。”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夏果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要说什么?”
夏振辉看着粗粝的手掌,还有腕上被手铐压出的淤青,心里越发苦涩。
他从来没有想过结果会是如今这样。
夏振辉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她,“果果,真的回不去了吗?我……其实我也想过要好好照顾你……可是……”
可是,他被金钱利益还有身边的花言巧语迷惑,完全忘记了当初为了追到苏叶做的努力,更不记得夏果儿出生时,他高兴得整夜没合眼。
当初的喜欢与欣喜全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味。
也许是苏叶的温吞含蓄比不上何秀芬的谄媚奉承,也许是夏果儿的呆愣迟缓比不上夏瑶瑶的聪明可爱。
一旦有了对比,他心里的天平便开始倾斜……
苏叶去世,他迎娶何秀芬进门,即便是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给夏果儿留了一席之地,并没有彻底放弃这个女儿。
家里的人换了,很多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夏振辉忙于工作,整日应酬,家里的事都交给何秀芬打理,偶尔在家休息放松,夏瑶瑶知道讨好他,而夏果儿只知道问妈妈去哪里了。
他听着心烦,久而久之,也就疏远了这个女儿。
如今身处牢狱,过去都成云烟,夏振辉内心的忏悔也逐渐浮现,但什么都晚了,迟来的关心与爱根本就没有人需要。
夏果儿看着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原本以为自己会不忍心,但此刻,她的内心却是波澜不惊,甚至连一丝怜悯的情绪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早就尽了。
夏果儿面无表情道:“早就已经回不去了,我可以不追究妈妈的死因,也可以不在乎这些年你对我的忽视,但我无法忍受你连妈妈的骨灰都不放过,你就好好在监狱里忏悔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悲痛欲绝的喊叫声。
夏果儿准备跨过门坎的脚步微动,却没有停留。
离开警局,她先去了趟公司处理工作,然后又见了个客户,敲定下个季度的合作。
见面的地方在洲际酒店,海城各大企业的老板都喜欢在这里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