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关上,霍凌夜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他可不敢靠太近,单独相处,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宁愿当然也感觉到了他表现出来的疏远,眼里的失落更浓,捏紧的指尖差点抓破皮肤。
这里面没有别人,有必要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吗?
她觉得喉间苦涩难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主动开口道:“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不是有意给你造成困扰的,我醒来就看见了律师函……”
事后装好人,确实是她的作风。
换做以前,他或许还会相信一二,现在嘛……冷笑算是做出了回应。
霍凌夜漠然的看着床上的人,眼前的人已经无法激起他心底的波澜。
他的声音平淡得如一汪死水,“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也不用惺惺作态,真相到底是什么,到时候就会见分晓。”
她把人叫过来,不是想听这些的。
宁愿挣扎着想下床,“如果……如果你愿意离开夏果儿,我可以撤回上诉,咱们不用在法庭上相见的,只要你答应,我马上让阿城跟你道歉!”
她一动,牵扯手背的伤口,隐隐有开裂的趋势。
霍凌夜往后退了一步,“你最好别乱动,要是把医生叫来了,我可没有耐心在这里看他们包扎伤口,反胃。”
他的话再次刺痛宁愿的内心,“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首先,你变成什么样与我无关,其次,如果不是我给你这份工作还有住的地方,你现在还在国外过着朝不保夕的赏金生活。”说到这里,霍凌夜顿了顿。
他眼里的阴翳倾泻而出,“最后,我当初警告过你,不要动夏果儿,你以为快我一步递交诉状,我就输了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好戏还在后面。”
洋洋洒洒一番话,宁愿听进心里的只有一句。
霍凌夜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不堪。
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听上去拉风又炫酷,完成一笔交易就能得到大桶佣金,外行挤破脑袋想进来,内行想方设法的要离开。
宁愿受够了那种日子!
她伪装自己,改造身份,抹除在国外留下的所有痕迹,试图在海城重新开始,结果,还是失败了。
她嘴角颤抖得更厉害,失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凌夜声音平淡,“比你预想的还要早,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想花心思猜你的动机,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学会了安分守己,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
他确实想找到当初救他的人,但也不是没脑子。
即便是救命恩人,霍凌夜也会盘查底细,确定她的来路。
这几年宁愿为了公司鞍前马后,也做了不少事,算得上安分守己,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眼下,双方成陌路人,他说话也不需要再委婉客气。
宁愿百口莫辩,她了解对方脾气,这个时候大方承认比解释更管用。
她叹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再讨论也没有意义,现在你不应该为自己考虑吗?要是真的上法庭,即便你能翻案,声誉终究会受影响,你也不在乎吗?”
“看来在霍氏的这几年,你也没白学,还知道用声誉威胁我。”霍凌夜这话根本就不是在夸她,嘴角勾着讽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