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瑟生还的消息迅速传遍柳府,虽然归期未定但有马家从中传递讯息,柳老爷子等人再没有不满意了,急忙写了两封长信托付给那位源谷出身的游医,一封交给马家族长,一封撵转交给孙女。
柳暮瑟那边收到回信已是一个月后,据惮青日常爆料——大约是从未有活人走出过束雷渊,所以惮青自小嘴上便没有个把门的想说什么说什么——祖上马束雷徒弟分为两支,本是老死不相往来,但百年前两家外出游历的一男一女看对眼,上演了一幕“罗密欧与朱丽叶”的HE版本,此后两个山谷多有往来,还专门培养了一种速度寄快的雀鸟用来传递信息。
到了老头这代,由于一老一小太懒,十几年都不见得出次谷以至于所有外界的消息都是源谷那边递送的,也因此老头才知道柳暮瑟的身世。
言归正传,柳家来信时暮瑟刚刚挨过老头三个月的药人实验,由于要配合老头制药,她必须先体会遍各种毒.药的效果如实告知才能修炼《毒经》缓解痛楚,生不如死的三个月反倒让她忽略了双眼失明带来的不便。
老头满脸不爽地骂道:“臭小子,谁让你用灵鹊给她寄信的,万一暴露我们束雷渊怎么办?”
这信都寄了一个月了现在才骂明显不是针对此事,老头就是不爽臭小子交臭丫头练《毒经》,关键这丫头练得比他们都快,这才两个多月竟然就突破第四层了,速度简直骇人!
惮青才不理老头的抽风,“你答应要给小瑟儿治眼睛的,赶紧的,别啰嗦了。”一个男童叫一位少女‘小瑟儿’委实奇怪,暮瑟羞耻又尴尬地抗议了几回无果后也就随他去了。
老头心狠手辣但从不食言,他骂骂咧咧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宝贝般地捧在怀里,“这可是我三十年前费尽千辛万苦捕获的雪山龙齿蚕,哎呦,今儿就要这么浪费了,快给我躺下!”
暮瑟早已自动学会屏蔽老头的恶言恶语,她乖乖照做,感到一双粗糙干瘪的手在她眼皮处涂抹了一层药膏,冰凉至极的触感像是要把双眼冻住,紧接着两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蚕被放在眼皮上,它们在药膏的刺激下紧紧包裹住双眼并一点点拱进眼皮下的瞳孔处,在最脆弱的瞳孔处慢慢吐丝,一圈又一圈。
钻心的疼痛伴随着麻、痒,暮瑟哪怕三个月来天天花式受虐仍旧疼得额头冒汗,“要多久啊老头。”
“还早呢,这雪山龙齿蚕吐出的丝有修复经络的奇效,你的眼睛被剑气割伤,当初简单包扎后难免留下淤血,也需要这蚕吞食干净,它边咬开你的旧伤边吐丝治疗,少说得有两三天呢~”
暮瑟闻言麻木了,啊,这玄幻的玛丽苏世界!
三天后,暮瑟双眼结出厚厚的蚕茧,突然,蚕茧从内慢慢裂开,一只灰扑扑犹如寻常蛾子般的龙齿蝶破茧而出,仔细看去能发现翅膀边缘有一层蓝灰色斑点,让它与普通蛾子区别开来。
老头兴奋地将两只展翅待飞的龙齿蝶捉进笼子,惮青在一旁翻了白眼,“这破蝴蝶满院子都是,你真好意思说是什么宝贝。”
“闭嘴,那也是老子养出来的,它能凭空飞来不成,况且又不是每只龙齿蝶产下的蚕卵都是雪山龙齿蚕,这是变异品种!三十年我才养出七只!这一下就没了两只!”
两人斗嘴间,暮瑟十分自觉地擦干净眼上的蚕丝和药膏,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初始有点胀痛,暮瑟也不急,垂着眼帘先看向昏暗的地面适应片刻,方才抬起眼睛看向前方,入目的正如她所想像的是一老一小两道身影,老的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壮年的身材却是满头白发,皮肤枯黄、褶皱横生,乍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小的那个还不到老头的腰部高,长得玉雪可爱,乌黑顺滑的长发囫囵扎成道士头,显得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