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琭在凌水镇姜府养了半个多月的伤,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这段时间翎城府大小官员和各地士绅行会相继前来拜访,以往交友广阔、礼贤下士的高琭却以养病为由都给推掉了。
“那人没有递来拜帖?你是不是看漏了?”
面对主子每日几遍的问询,贴身小厮竹荪见怪不怪地回道:“主子,小的来回检查了三遍,确实没有韩大夫的帖子,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想来也不会贸然求见您的。”
高琭懊恼地皱了皱眉,“她就这么收了几箱银子也不知前来拜谢?”
“想来韩氏一介草民不清楚这些礼节吧。”竹荪亲眼见识过韩珍的妙手回春,言语间总会偏向这位女神医,他补充道:
“闫虎父子倒是想代韩氏谢恩,您没允。”
高琭瞪了竹荪一眼,想到至今仍没见到那女子一面,不禁后悔道:“早知道当时就把人召来了,本王这些日子谁也没见,现在只召见她会不会太刻意了?”
“要不您先接见几个官员,然后再传唤韩氏?其实您何必顾虑那么多,以王爷您的身份在这小破镇子上还不是想见谁就见谁?”
“你不懂。”
高琭其实自己也不明白这奇怪的心思为何,或许是怕唐突了佳人,或许是担心对救命恩人不够敬重,又或许…是怕真人毁了他脑海中印象深刻的清冷嗓音。
他这般纠结了月余,竟是转眼到了离开凌水镇的时候,高琭第一次这么恼怒自己优柔寡断、磨磨唧唧的性子,可他这次南下还有皇兄交托的任务,不得不继续前行。
高琭听闻韩大夫用他赏赐的银两在城南开了间医馆,近期刚开张,他便让人出凌水镇前绕到医馆那边,好让他瞧上一眼。
三月中旬,恰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高琭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踏过凌水镇的街道,排场不小但对于一个超品亲王来说还是过于寒酸,可镇上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拼了命往前挤,让维护秩序的官兵们苦不堪言。
“主子,前面就是韩大夫开的医馆了。”车内的小厮提醒道,高琭连忙掀开厚实的窗帘布往外看,喧闹嘈杂的街道上站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一露脸立刻引起百姓们越发热烈的欢呼和拥挤,高琭却无暇顾及,他眼巴巴地望向斜前方的一家新开的店铺——
【珍善堂】
医馆装修得十分简单,在见惯豪华商铺的高琭眼里甚至堪称简陋,“那么多银子呢,怎么就开这么小个门店?”
高琭小声抱怨道,却见医馆内走出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他立刻睁大双眼看去,女子体态端庄、神色拘谨地低着头,高琭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打消了下车进店的想法。
“咦?韩大夫出来了。”见过韩珍的竹荪突然指着窗外说道,高琭一惊,方才那女子不是韩氏吗?此时马车已越过医馆,高琭探头伸出窗外向后望去,恰好看到一个女子追上那个蒙面纱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又挥了挥手方才转过身来,高琭的心脏随着那道纤弱而挺拔的身影转动越跳越快,直到女子回首时不经意间和他四目相对,心脏骤停一瞬,而后愈发剧烈地跳动起来!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