焘王府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是整个都城除皇宫以外最奢华的建筑,其占地广阔,内含一座人工湖泊和湖中岛,闲暇时可乘坐画舫游湖赏玩,颇有意趣。
每年焘王府都会举办一次宴会邀请常安的勋贵名仕参加,或赏花或斗画,圣上偶尔来了兴致也会‘突袭’,以至于焘王府的宴会邀请受到各府的争相追捧,又因圣上惜才,常常会在微服私访中看中好苗子招揽或提拔,引得寒门学子也趋之若鹜。
这荣耀若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会被皇帝忌惮,但焘王高琭是圣上一手带大的同胞兄弟,圣上登基时高琭尚且不满十岁,与其长子高镇差不多大,真真是被当做亲儿子般教养,却又比几个儿子更得圣上亲近宠爱。
韩珍在坊间时就听闻过高琭的种种事迹,他没有辜负圣上的厚爱,恪守本分,从不参与党派储位之争,一年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吃喝玩乐,写写传记、游记、散文诗词,研究美食美景美人,只有皇兄特意派下任务才会亲自出手。
高琭是闲散王爷,也是圣上忠心耿耿的纯臣。
八年前的除夕夜,好好一场家宴变成各皇子夺嫡的战场,焘王这样的闲人也被搅和进去,高琭愤而甩袖离去,连夜坐船直奔翎江以南,打算玩个一年半载再回都城。
结果临出发前,高琭接到了皇兄的一封密旨和尚方宝剑,令他秘密彻查南方三省私吞税银、赈灾银一事,南三省牵扯到大皇子高镇的母族,到底是他亲侄儿,焘王本不打算查得太狠,却不料还没到南岸就差点命丧当场!
“当年要不是韩大夫出手,本王恐怕早就没命了。”
焘王府书房内,高琭十分感慨地叹道,可惜他的双眼躲躲闪闪并不敢直视对面的女子,让这句本应诚恳的感谢略有些变味。
韩珍不明所以,只笑道:“王爷过誉了,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出色的大夫出手,我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高琭连忙摇头,“那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本王事后了解过,无论是保守治疗还是以毒攻毒都会留下余毒,积年累月下来身体承受不住,本王怕是活不了这么久!还是韩大夫有本事,敢问……”
“您那次解毒是否也是用了神水?神水可是贵门派的镇派之宝?”
韩珍没有立刻回答,她接连熬了几夜研究灵泉好不容易出洞府补觉就被王府人召唤来,心里本就憋气,现下听到这番质疑她医术的话愈发不满,但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仍笑道:“所谓的‘神水’不过是些提神醒脑的药水,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厉害,如若得了重病或中毒,还是应当对症下药。”
高琭大失所望,又觉得理所当然,神水虽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却也没有真让哪位重病之人须臾痊愈的,想来不过是程家搞出的噱头,可这样一来,他如何向皇兄交代?
“韩大夫,不瞒你说,这次特意找你过来本是想讨些神水进献给陛下,这神水就算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当做补品来饮用是否也有奇效呢?”
韩珍疑惑道:“皇宫不缺补品吧?我可以把药方写出来,你们找几个太医看看就知道,确实不甚稀奇。”她也不废话,走到桌案前提笔就写下一张药方,这是她这些天想到的最符合灵泉兑水后的方子,有清心明目、提神醒脑的作用。
高琭见她如此坦荡不由暗自唾弃自己小人之心,却还是下意识接过方子准备让皇兄试试,万一有用呢?
韩珍察觉出异样,微微眯起双眼,嘴里却叱道:“我那外甥女从小被捧惯了,不过一瓶醒神药水也值当如此宝贝,好在她没有利用药水赚钱骗人,否则我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