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约是世上最神奇的物种之一,尤其是妊娠期的准妈妈,她们有时真的能准确地感应到孩子的降临,比最先进的仪器都要精准。
六位宫妃在侍寝前服用了据说绝对能生子的汤药,并相继怀了身孕,然而还不到能把出喜脉的月份这些胎儿便悄无声息地死去——仅有小拇指大小的孕囊已被子蛊占据,吸食胚胎以凝练成血孽蛊。
这些准妈妈们满心欢喜地期盼着孩子的长大,她们能感觉到那幼小的生命每一天都活力满满地在腹中跃动,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她们真的怀孕了啊!
然而,所有太医都说没有怀孕,是癔症。
第一个被取走子蛊的茵贵人“小产”了,宫妃们对胎儿越发谨慎小心,她们直觉有危险,开始不相信宫里的麽麽和太医,恰逢有民间大夫入宫,有人便向皇上求了旨意想让女大夫诊脉。
韩珍届时初入皇宫不想出风头,又有太医院兜底她只草草诊了脉,并未发现问题,直到在荀成祖体内发现了蛊虫……
“所以,她、她是想用皇兄的六个子嗣来供养子蛊,再喂给她儿子?”高琭惊吓到说话都结巴了,其他人不敢出声,一个个都低着头当透明人。
荀成祖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捂住胸口双眼死死盯着韩珍手中的瓷瓶,后者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捧到陛下面前,“茵贵人的那只子蛊应当已经被拿去用了。”
荀成祖抬手欲接过瓷瓶又缓缓收回,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先收好。”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瓷瓶中的五只蛊虫,那曾是他的血脉!
韩珍双手握住瓷瓶,继续推测道:“陛下前段时间突然解封大皇子的软禁,很可能是受到子蛊的影响。”
这大胆的言论顿时引来帐内众人的目光,韩珍面不改色地低头询问主使,“丽嫔娘娘与大皇子精心策划一场刺杀,妄图以救驾之功掩盖陛下被中蛊后发生的变化,顺理成章地让陛下对你们言听计从,可是如此?”
丽嫔惨淡一笑,“七只,加上皇儿早先种下的,一共有七只血孽子蛊,我原本想着一个个分开时间种蛊以免引人怀疑,皇儿却等不及,他被软禁了整整八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一刻都等不及了!”
“我便是那千依百顺的母蛊吧,孩子的要求我总不忍拒绝。”
大皇子失声痛哭,他明白今日过后再也没有机会翻身,韩珍走到高镇身边,一针扎晕他之后让人将其抬上榻,脱衣、施针、下刀、取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看得众人心惊胆战又钦佩万分。
半晌,与高镇心脉相连的子蛊缓缓取出,韩珍方道:“大皇子会虚弱一段时间,好好调养即可。陛下,子蛊已除,您体内的母蛊是时候取出来了。”
荀成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边解开衣襟一边往里间走,“快!子玉(高琭的字)这里你先看顾着。”
“唉~皇兄放心,韩大夫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