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晕了杜鹃,暮瑟潦草地将人扔在榻下盖上被子,自己则闪身进入洞府研究起之前倒进来的汤药。
“果然是性寒的慢性毒/药,而且用量非常讲究,简直是为原主的体质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夫恐怕检查不出来什么,就算觉出不对劲也只会以为是用量有误。”比起医术,暮瑟显然对用毒更为精通,她强撑着身子津津有味地分析毒/药,并着手开始调配解药。
原主这身子太过羸弱,以致暮瑟不得不每隔几分钟便停下来休息一会,仅需个把小时的解药硬是磨磨蹭蹭花了半宿才做好。若非有灵气萦绕补足体力,暮瑟怕是一晚上连个解药都配不出来。
“蔚岚,我记住你了。”暮瑟默默把除渣男外的第二人加入黑名单。
到了后半夜,暮瑟实在撑不住便在洞府塔顶温暖舒适的大床上睡下,洞府内时间流速比之外界快上不少,等她睡足一觉醒来外面天还未亮,暮瑟悄无声息地回到那张已然凉透的床铺上,待到手脚冰凉,肺部吸入冷气开始疼痛麻痒,便顺势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外屋一直警醒着的青虹、偃月闻声立马冲了进来,却见自家公主咳得满脸涨红,杜鹃那丫鬟睡得像个死猪一般顿时火冒三丈,“偃月把人给我丢出去!”青虹气得差点破音,她一边给公主顺气一边拎起茶壶倒水,“茶水怎么是凉的?这该死的懒货!”
杜鹃被偃月扔出去时终于清醒过来,她吓得连忙跪倒在门前,哀声求饶,被惊醒的丫鬟婆子无不对她指指点点,暗骂她心大了,连守夜都不尽心。
“行了,我没事。”暮瑟喘了好一会儿方才平复下来,“杜鹃那丫鬟既然不适合伺候我,就让她去照顾麼麽们吧。”
“唉!等天亮了我就打发她过去。”青虹、偃月与暮瑟情谊深厚,从不以‘奴婢’自称,再加上都是不拘小节的习武之人,礼仪方面没少被外人诟病,好在三人全不在意。
然而正是这种直爽率真的脾性,让她们一时难以察觉蔚岚、杜鹃等魑魅小人的腌臜行径,一而再三地被算计,即使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陷入被动的她们也无力反抗了。
前世濮阳暮瑟死后,偃月选择殉葬,青虹拼尽全力刺杀胡慎深,失败后被其手下凌/虐至死,均不得善终。
“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暮瑟讽刺的低语,恰有奴仆在外通报:“殿下,驸马爷刚回前院,让人来问候一声。”
“说我已经歇下了。”
“喏!”
屋内三人都没理会后半夜才回府的驸马爷,青虹和偃月抢着要值夜,直到公主睡下了还没分出胜负,只得划拳定输赢。
一夜无话到天明,满腹怨念的偃月天蒙蒙亮就爬起来盯着厨房做羊肉汤,公主在边塞时就好这口,每每都能吃一大碗!
清晨,胡慎深被羊肉膻味熏得早早出门,蔚岚换了身靛蓝色长裙匆匆进了正房,“殿下怎么突然想起吃羊肉了?岚儿听闻羊肉与药性相克,吃了恐怕……”见到已经在喝羊肉汤的暮瑟,蔚岚只好妥协道:“不可以多吃哦,殿下。”
“别担心,坐下陪我用一些。”
“谢殿下。”蔚岚优雅落座,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对了,岚儿听说杜鹃姐姐值夜不尽心,被殿下派去麼麽那里调/教了?”
“算不得调/教,只是……咳咳咳!”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再度响起,屋内所有人齐齐朝公主围拢过去,又是倒水又是抚背,却不想公主刚咳了几声竟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将溘然长逝,吓得婢女们惊呼出声,“殿下!快!快叫太医!”
暮瑟被偃月打横抱回床前,青虹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寻医,蔚岚呆滞地立在一旁,似是全然搞不清状况。
好似过了很久,又像是眨眼之间,一位中年太医被偃月半拎着带进正房,他刚想抱怨便见到床上脸色灰白的安国公主,连忙上前诊脉,“这、这是……”太医不可置信地搭着脉搏,又凑近查看公主的气色,反复几遍方才郑重道:“公主殿下这是中毒了!刚才殿下可是吃了什么?”
青虹、偃月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杀意,“殿下早起用了一碗补药,之后只喝了羊肉汤便……难道是羊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