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靳及川百感交集,既欣喜于公主将这么隐秘又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又觉得公主指不定是想看自己笑话,连那个面瘫脸纯钧都在偷笑!
少年第一次体会如此复杂的情绪,配上此时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形象,从身到心均是狼狈不堪,俗话说“破罐子破摔”,靳及川当下放弃般地趴在泥泞的河边问道:“纯钧大哥,殿下到底还有什么计划?现在说出来没关系了吧。”
大约是看够了少年的笑话,纯钧开口解释道:“如你们所见,公主和亲卫队当诱饵将敌军最精锐的骑军部队引到此处,火/药炮经过改良由引线互相牵扯,可以调节爆/炸时间,所以敌军刚踏上陷阱区域后没有立刻爆/炸而是等到他们全部踏进来才引/爆。
“大军听到爆/炸声后应该已经开始朝城池发起进攻了。”纯钧抬头仰望着天边的残月,月华隐没、晨光未至,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靳及川拖着一身泥水站起身,他没有抬头而是眺望公主疾驰远去的方向,异想天开道:“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可以顺路带带我们啊。”
纯钧满脸嫌弃转过头大声道:“三人一组清理战场,小心没死透的敌军和陷阱区未爆的火/药!”
“喏!”
靳及川收回远眺的视线,这才想起自己满身狼狈,他居然傻乎乎地让公主带自己?要是让她看到自己这副邋遢模样,他不如去死!
***
敌军最精锐的骑军一去不复返,等回来的是大晏军.队天亮前的攻城。
三日来牢牢钉在城墙上的粗箭是可供攀爬的阶梯,从城下飞射而来的炮火炸响在夜半值守的士兵耳畔,城门被撞击发出一声声巨响,整座城楼火光四起、声震云霄,第一批冲上城楼的晏军趁敌人惊慌失措组织不严密的空隙,迅速清出一片安全区,丢下绳梯供同伴攀援。
在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射大地之时,大晏军.队终于攻破第一道城防登上城楼,敌军一部分留在内城墙负隅顽抗,大部分则逃往北城门准备退到边城,而在内城西南角的侧门处,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正整装待发。
“你们此去有两个紧要任务,趁着晏军集中精力攻城和追击大部队,绕后找出他们的粮草所在一举毁掉,这是主要目标!其次,如果烧毁粮草的任务失败,至少要知道昨晚我们的精锐部队为什么没回来,怎么死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
然而,当这队骑兵刚踏出侧门、绕过城防,上马骑行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前方陡然出现了一队十分显眼的队伍,领头那人身穿银白盔甲,手持红缨枪,身姿挺拔、面冠如玉,乍一看像是从话本里走出少年将军。
“濮阳将军?!你怎么会在此!”
龚家军与敌军从前朝打到现今已有数十年之久,在敌军眼里最令其惧怕的就是龚老将军,其次就是他的外孙女濮阳将军,什么安国公主那是大晏的安国又不是他们的,自是不会用这个来称呼濮阳暮瑟。
暮瑟掩在头盔下的眉头微微一挑,有时候还是敌人更了解你,比起公主她也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呼,可惜这并不足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她抬手一挥,“本殿自然是来堵你们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