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跟许贯忠等人合计道:“原本这王伦是欢迎我入伙的,毕竟我家财万贯,上了梁山,也能便宜了他。他没想到,我竟然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怕他是没胆收留。”许贯忠冷笑道:“可不是嘛,如果他有心收留我们,今天酒宴上就商定了座位。白衣秀士王伦,鼠胆之辈,不敢共谋大业。明日他定然会找些理由打发你我下山。今天我在席上,看那四寨主林冲看王伦对待兄长的样子,他脸上有些不平之气,频频地瞪着王伦,想必心中早已受不得这个秀士。林冲与员外有旧,明日我可劝说林冲动手,将王伦火拼掉,辅助员外上位。”
许贯忠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武松叫道:“林教头相访。”卢俊义笑着对许贯忠道:“说曹操,曹操到。这番我早有定计。”卢俊义带着众人到外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房内。
林冲进来就哭道:“今番拜见师兄,正瞒着王伦那厮,外面有我徒弟操刀鬼曹正把风,叙话不久,我就要回去了。师兄,多谢你屡次三番的搭救,如没有师兄,师弟这条命早就交待了。”哭着就要给卢俊义磕头谢恩。
卢俊义忙一把扶起林冲,喝道:“我救你,不但因为我是你师兄,更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大才,不想看着你被高俅老贼害死。我辛辛苦苦将你救出,就是希望你能留住有用之身,等时机到来之时,为国家发挥出你的才能。”林冲擦拭了一下泪水,苦笑道:“家破人亡,落草为寇,我的一生,苦不堪言,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苟活着,手刃高俅老贼。”
卢俊义冷笑道:“林师弟,跟在王伦这样的人,恐怕你的愿望难以实现。”
林冲道:“当日我与武师弟杀了陆谦,火烧大军草料场,武师弟劝我投奔师兄,我怕连累师兄,就不肯去大名府。后来我前去柴大官人处,求他举荐到此,万没想遇到这种人。”
卢俊义淡然道:“我多曾闻听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可我从来不曾愿意拜访这位柴大官人。”林冲吃了一惊,涩声道:“这是为何?”
卢俊义冷笑道:“普天之下,要感谢赵宋朝廷皇恩浩荡的,除了那些科举士子外,就要属他们柴家。寻常朝廷更替,怎会留下前朝孽种,必定斩草除根。本朝太祖皇帝对他柴家可谓仁至义尽。可他柴进又是怎么对赵宋朝廷呢,仗义疏财沽名钓誉,招纳四方豪杰,为了什么?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是一个野心家,想乘乱起事。这样的人恐怕不是好相与的。”
林冲开始闻言有些嗔怒,后来转头细思量他在柴进庄中看到的一切和柴进的言行,这柴进果然其志非小,卢俊义所言非虚。
许贯忠又在一旁分析道:“我观王伦举动,胸无大志,无才无德,梁山发展到如今规模,必有高人指点。这个高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一个前朝王室后裔勾结山贼,所图为何,不言而喻。我敢断定,此刻梁山的主人不是王伦,而是柴进。王伦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
然后不等林冲说话,许贯忠又继续分析道:“柴进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教头武艺超群,用兵得法,胜过王伦百倍,你如上山,理应让那王伦让位与你,此天下共论,可柴大官人应提都没提这一点。这是为何,应该是那王伦很好控制,换林教头上位,这柴进怕难以控制。”
林冲想起柴进写信给王伦时的表情,像是一个主人写信给自家的家奴一般,王伦拦路抢劫的珠宝首饰都要交到柴进那里变现,柴进只补给一小部分金银给山寨。当时心觉奇怪,现在看来这都是王伦给柴进缴纳的贡奉,王伦果真是要依靠着柴进。不禁愤愤道:“本以为柴进是一番好意,谁知道拿我林冲当打手,如此小觑我林冲,也休怪我不讲恩情。”
说到这里,林冲直视卢俊义,开门见山说道:“师兄,师弟我也不想兜圈子了。在我第一次见到师兄,我就知道您志向高远,当时我担任禁军教头,薪俸丰厚,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当时自觉跟师兄并非同路人。可自从那花花太岁高衙内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我当时有心想求师兄帮我雪耻,但看师兄世代豪绅,定不愿为小弟的事情甘冒大险。后来师兄派人屡次三番救我,真是感激不尽。如今你杀了契丹人,被朝廷捉拿,上了梁山,说真的,一开始替你不平,现在我却很高兴。师兄带了这么多英雄好汉到此,相扶相助,如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如柴进王伦之辈善用之,则梁山大业可成。但观此二人,嫉贤妒能,心胸狭隘,连我都几乎不容,何况师兄。我从你们刚才的话语中判断出来,师兄你想夺了梁山,图谋更大的发展。我也想借助师兄的力量,报仇雪恨,我们不谋而合,明日就除掉王伦,占领梁山。”
卢俊义哈哈笑道:“师弟你果然心细如丝,我们的企图瞒不过你,也不想瞒你。这梁山我是拿定了。另外告诉林师弟几个好消息,一个王进大哥并没有去西北,现在在我军中,一个是你家老丈和娘子现在也在我军中,第三个好消息不知道那陆谦有没有告诉你,那高衙内已经被我阉了,高俅早年得了花柳,绝了生机,除非再收养一个,否则定是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