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靳伯炎用过晚餐接了个电话便驱车出了去。
直到黑色的车尾消失在视线中,阳台上羌芜这才转身下楼,兰姨将盛好的饭搁在托盘里,跟在羌芜身后朝庭院偏角的仓库走去。
门口依旧伫立着两名保镖,身材魁梧彪悍,“尤小姐”。
羌芜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右侧的男人依照惯例掏出钥匙将厚重的铁门打开,随着吱嘎声响起,前面是一条狭长深暗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羌芜眼角漫上丝丝缕缕的疼惜,哥哥就被关在这样地方,暗无天日,多么孤独,他一定害怕极了。
羌芜被阻隔在外进不得,兰姨朝她看眼,面上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却没多言,擎着托盘小心谨慎的迈步走进。
羌芜怔怔站在一门之外,望着兰姨的身影没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诶呦……”涌到内突然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是叮呤哐啷瓷碗碎裂的声响。
两名保镖互相看眼,其中一名急忙冲进去,没过一会,男人搀扶着直不起腰的兰姨走出来。
看样子是犯了什么急性病,兰姨异常痛苦几近扭曲,面色苍白,汗珠顺着额际滚滚淌落。
羌芜焦急扑上去,手掌扶住兰姨的臂膀,“兰姨,你怎么了?”。
兰姨捂着肚子,似乎失去了理智,猛然推开羌芜,痛的满地打滚。
羌芜趔趄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她神色难掩焦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怒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兰姨去医院,炎少只爱吃她做的菜,出了什么篓子你们负责吗?”。
两名保镖被吼的愣住,脸色闪过迟疑,其中一名掏出手机,“我给墨哥打电话,让他过来……”。
羌芜厉声打断他,“墨医生距离这儿太远,还是送去就近医院,兰姨疼成这样,怕熬不到那个时候,事不宜迟,耽搁不得,快去”。
一名保镖当机立断弯下腰将兰姨抱起,朝停车库冲去,待得黑色轿车彻底开出别墅,羌芜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另一名保镖。
趁他转身锁门之际,她一手悄然探进上衣口袋,摸出一物紧攥在掌心。
男人锁好门正欲转身,腰间陡然一凉,他一惊扭头看去,见羌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枪正指着他的腰眼。
“尤小姐……”。
羌芜面色漠然,“将门打开”。
“这……”保镖脸色为难,“炎少下了死令,不允许您进去探视”。
“我不是探视,我是要将人带走,”羌芜握着枪的手朝前推了推,“那你是想死了?”。
“若是让炎少知道,我怕是也会丢掉这条小命”。
羌芜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靳伯炎的手下果然都是死忠于他。
“我只是想带我哥离开这人间地狱,他在这继续待下去,会死的。”她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双腿,她被绑架之后,靳伯炎有让阿越教她使枪,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砰砰两声后,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子磕跪在地上,大腿上被戳了个窟窿,鲜血汩汩往外冒。
羌芜趁男人分神之际猛地蹿至他身后,另一个手心里攥着的东西抹向他的口鼻。
从昏倒的男人口袋里掏出钥匙,她将门打开,飞快地冲进甬道。
仓库里空间硕大无比,只摆了一张床和简单的桌椅,尤谢生蜷缩在床脚,听到动静抬起脑袋,双眸瞬间仿佛被点亮的星烁,灼亮无比。
“小,小芜,你,你终于来了”。
嗓音里明显带了丝轻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羌芜快步冲过去,搀扶起尤谢生,给他穿好鞋子,“哥,我带你离开这里”。
“好啊”。
羌芜从车库里取了辆普通的轿车,她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却隐隐含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说不清道不明捶痛,仿佛一双手在不轻不重的撕扯着她的心,不会一下毙命,却丝丝缕缕的流失着生命。
靳伯炎,再见了,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