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简容把胡瓜切成薄如蝉翼的薄片，贴在陆阮儿的脸上。
胡瓜被井水镇过，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陆阮儿仰着头，看着简容认真低垂的眼睑：“姐，你为什么想赚钱？”
陆家虽然不算大富，但也不算贫寒，陆游祁作为名师，每年收的束脩和他那些已经进入仕途的学生逢年过节的孝敬也足够让陆家衣食无忧。
她们姐妹俩身边虽不像别的名门贵女那样前呼后拥，却也从没受过苦花不起钱。简容为何这么想要赚钱？女子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简容勾着小手指把胡瓜的位置摆正，随口道：“为了一辈子吃好穿好，养活好自己，为了不被人逼着嫁人生子，庸庸碌碌呗。”
这个世上有太多比为男主要死要活有意思的事情了。
“可……可女子不都应该是这样吗？在娘家孝敬父母，嫁人以后侍奉公婆，相夫教子。”陆阮儿小声说。
简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陆阮儿。陆阮儿看见她那双眼睛里少有的严肃，不由得有些紧张。
简容说：“阮儿，不是我们应该这样，而是旁人希望我们如此！”
“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吗？为了延续香火生子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吗？在深宅内院一辈子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吗？不过是旁人希望我们做的事罢了，哪一件是你自己做的主？”
陆阮儿嘴唇蠕动一下，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因为自小别人就是如此说，如此做。她的娘是这样，身边女子都是这样，她从没想过这有什么不妥。
简容看着她那张懵懂的脸，笑着捏了捏：“女子也是人，并不属于男人和深宅大院。我也想去赚钱，想去外面看看大好河山，见识世面。”
一阵夜里的清风刮过，将葡萄藤吹的沙沙作响，月色从葡萄架的枝叶之间洒下，陆阮儿看见简容的轮廓如同披上了一层银纱。
简容和他们不一样，她想。
简容此时已经给她脸上贴满了黄瓜片，满意地点点头：“胡瓜敷脸可使肌肤白嫩水润，这几日你每日都要敷，然后出去晃荡，去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尤其是那些有钱有身份的大小姐跟前！
陆阮儿问为何。
简容只是眨眨眼，坏笑一声：“我那些胡瓜卖不卖的出去，就要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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