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为他们三个倒酒,一边倒酒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三位爷,怎么是十万两?不是十五万两吗?”
此话一出,桌子上忽然就寂静了。
还是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把海碗往桌上重重一磕,怒道:“你小子说什么?什么十五万两?”
简容被吓了一跳,缩了一下脖子,抱着酒坛子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那……那个客人在纸上写的是十五万两啊,小的当时正在边上,就匆匆瞥了一眼,兴许是小的看错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三个。
老三暴怒,跳起来一把扯住简容的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简容吓得脸都白了,怀里的酒坛子差点掉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搂住,还是被浇了一身酒水,结结巴巴地说:“那位大爷不是看过纸条吗?小的怎敢胡说?”
刀疤脸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像是一条会呼吸的肉虫。
老二和老三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三个没一个识字的,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只是照着事先说好的那么演,现在想来,要是那上面真写多了写少了,他们还真不知道。
刀疤脸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按耐住脾气,问简容:“说,你还看见什么了?”
简容挠挠头,有些尴尬:“其实小的识的字也不多,只零星认识几个又只瞥了一眼,所以只看到十五万两,还有什么报官之类的。”
刀疤脸的脸更黑了。
“三位爷,应该是不让去报官吧,前面的字小的不认识。”简容一脸蠢样,傻呵呵的。
可就她这个半遮半掩的说法,越是不想多想就越不得不让人多想。
老二看了一眼刀疤脸,自我安慰似的说:“大哥,不应该吧,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咱们要是被抓了,他能讨得了好?”
刀疤脸盯着简容,似乎在揣摩简容的能不能信。
简容被看的发毛,有些畏惧地说:“三位爷,你们可别因为小的两句胡言乱语就为难那位客人。”
“他娘子刚走,留下个遗腹子。小的听说他娘子是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如今一死,那位客人以后既要伺候爹娘又得孝敬岳父母,还要养育一个孩子,实在可怜……”
挑拨离间的最高境界就是说了,但是没完全说,任由你们自己幻想吧。
是啊,那悍妇一死,岳丈的家产便都是他那独苗儿子的,以后他是个有钱的人上人,何必分他们一杯羹?
可是他们被抓了必然会供他出来,到时候他又如何辩解呢?
简容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似的,“恰到好处”的感慨道:“那位客人真是个好男人啊,方才大家伙都在夸他,替他可怜,唉……”
是啊,有这么多人的见证,他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把好男人的形象坐的实实在在。就算他们被抓供他出来,他们是一群劫匪,县令是会相信他们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好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