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岑看见简容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一个无比癫狂又得意的笑容,满是对陆阮儿的生死不在意的模样,这让她有种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失落感。
陆阮儿比阿岑还吃惊,一下子就停止了挣扎,迷茫又无辜地盯着简容。她知道简容是在救她,可是那些话从简容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的难以接受。
简容避开她的眼神,径自说道:“聿州城傅家你们总该知道吧?她就是傅家的少夫人,她抢了本属于我的位置。所以你要下手就趁早,省的我自己动手。”她龇牙,一副期待的样子。
阿岑敢和她叫嚣,不就是仗着有陆阮儿在手中吗?要是杀了陆阮儿,她还拿什么当威胁她的筹码?所以简容赌她不敢杀陆阮儿。
“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杀了她可不管用,杀了她,我要走的话你们这几个人可拦不住我。”简容指了指阿岑身边那几个男人。
这些人顶多能算上身体强壮,要和裴羽修比,来十个都不管用。
说到这,阿岑忽然笑了,又是那种疯狂又神经质的笑容,她的脸贴在陆阮儿的后脑勺上,只路出半张脸,一只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质,杀了她,我就没了拿捏你的办法了?”她的声音有些魅惑地低低地道:“简容,你把我想的太蠢了,我敢杀她,就不怕你跑。”
简容抿了抿嘴唇没吭声。
这是什么意思?确实,阿岑一开始不是拿陆阮儿威胁她,而是一上来就要杀了陆阮儿,把自己手里唯一的一张牌弃掉……
一边的裴羽修提着鼻子轻轻嗅了嗅,察觉到裴羽修这个动作,简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裴羽修凑到简容耳边,轻声说:“有硝石的味道,很淡,埋得深。”
就是因为埋的深,这山上又到处是茂密的植物,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掩藏了硫磺和硝石的味道,他一路上都没能闻到。
简容叹了看口气,这倒是她失算了,他们这些人会制作火药,这么几个人就敢让裴羽修跟着来,自然是有不用动手就能灭了他们的办法。
她无奈地摊摊手:“说吧,你想怎么样?火药炸了,你们也逃不脱吧?为了给你爹报仇,你要再搭上这几个弟兄的性命?”
阿岑冷笑:“让你们来,我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爹没了,兄弟们没了,只要能给兄弟们报仇,我们这几个人又算的了什么?”
这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节奏啊,陆阮儿只是个引他们上钩的诱饵,人家压根也没打算用陆阮儿威胁他们。
这几个人铁了心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简直是油盐不进,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阮儿,你也不用怕,等我杀了你,你姐姐很快就会来陪你。”阿岑癫狂地大笑,忽然笑声一止,手中的刀猛然一拉。
此刻裴羽修也顾不得能不能打中阿岑,一直握在手中的石子脱手而出。
那一刹那,陆阮儿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简容惊慌失措的表情,裴羽修手中抛出的石子,其他几个劫匪脸上报复似的笑容……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来不及做很多事情,来不及成为简容所说的那种女子,来不及孝敬爹娘,来不及……做他的妻子……
这一刻她的大脑混乱,这一刻却又一片空白,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人的影子,傅城……原来,她这么爱他。
简容没想到阿岑发起疯来毫无预兆,说动手就动手。看着刀重重抹下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