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夹道落叶扑簌,在地上铺成一条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一脚,陷入落叶之中,带起一阵清脆的咔嚓咔声。
秋风习习,一股略带寒意的风呼啸过树林间,卷起满地落叶,舞一曲惊鸿,徐徐落地。
夹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铃铃铃,有节奏地鸣响,与踩在地上树叶发出的咔嚓声和蹄子的嘎达声混合在一起,谱成一曲奇妙的协奏曲。
一双脚搭在车边上,晃晃悠悠,有些惬意。
“我说大侠,我们这是去哪里?你怎么始终不肯跟我说?莫非是要卖了我?”简容手里捏了一把树叶,按照形状大小排了顺序,像插花似的,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裴羽修坐在车边上赶着马,任劳任怨地做他的车夫,似乎有些出神。
简容连问了两遍,裴羽修才回过神,勾了勾嘴角:“去了你就知道了。”
简容不满地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继续摆弄树叶。
一个声音从背后插进来,趴到简容后背上:“小容儿别怕,他敢卖你,我就买了你,多少钱我都出。”
裴羽修的笑容一下冷却了,随手用剑鞘一挑,把张微言的手挑下去。
和简容在路上奔波他从未觉得苦,只觉得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浪漫,可现在,这个可恶的张微言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张微言在满满一车的东西里扭动了两下自己的大长腿,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抱怨道:“小容儿,你都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带这么满满一车东西?”
他把自己被压出褶皱的衣服整理一下,叹了口气:“还有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坐这破马车啊?我要骑马!”
简容头也不回地敷衍他:“只有一匹马,坐不下三个人。谁让你非要跟着我们,自己选的自己受吧。”
“那个木头不是会轻功吗?让他爱怎么飞怎么飞,你和我骑马,我保证,绝对不占你便宜。”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简容面前晃了晃。
简容懒得搭理他那三根白生生青葱一样的手指:“你不也会轻功吗?怎么不下去飞?”
“我……”张微言噎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我哪有他的本事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裴羽修的武功绝对比他高的多,打他和玩一样。
不过张微言也不觉得如何,毕竟他的天赋都用在这张脸上了,武功差一些也可以理解。
见简容不想搭理他,张微言哀嚎了一声,认命地往脑袋底下压了一个装着布匹的包袱当枕头,一条长腿还有小半截在车板外面晃荡。
自我感动地嘟囔:“小容儿,我如今受的这些委屈都是为了你。”
简容敷衍地点点头:“是啊,我都感动死了。”
他们从同州城出发,一路都由裴羽修引路,跋山涉水,其中辛苦自不必说。不过三人顺路游山玩水,顺带把简容从同州城带出来的一车特产卖掉,赚了一笔小钱,到也快活。
当然,此处说的是张微言觉得很快活,至于裴羽修,如果没有张微言这个电灯泡,也许会更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