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微言伸开手臂,像个没有灵魂的衣架子,任由人套上精美的华服,佩戴上奢侈的配饰,一言不发,目光无神。
下人们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张微言的表情。
“今日到了宫宴,你好好表现,在公主面前留下好印象。改日我叫你姑姑在皇上面前多撮合几句,迎娶公主,你便势在必得了!”
张渊和欣赏一件艺术品似地欣赏着张微言穿上的每一套衣服,时不时摇头否决换下一套。
张微言的眼睛转到他的脸上,冷笑了一下:“是你势在必得吧?一个当皇后的妹妹,一个当驸马的儿子,以后,你便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张渊没有否认,摆摆手否决了一枚要给张微言套上的玉扳指:“是又怎么样?权利嘛,这世上还有嫌权利少的人吗?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也跟着沾光?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得此殊荣?”
张微言觉得恶心:“在你眼里,姑姑又算什么?你权利在握,皇上便会忌惮姑姑,疏离姑姑,你当真不替她想一想?”
“我让她当上了皇后!”张渊怒喝了一声。
他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声音如雷,震得张微言愣神半晌。
“我让她当上了皇后,受千万人敬仰,她理应为娘家人谋求利益。只有娘家强大,她在后宫之中才不会被人欺负,我们本就是一荣俱荣,这有什么错?”张渊瞠大眼睛,眼里满满都是野心。
从他的眼睛里,张微言看到,他已经不满足于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国舅,他想要的绝不只是名头,而是权利。迎娶公主只是一个开端,不是结果。
张微言抿了抿嘴,冷冷地道:“我真替姑姑不值!”
张渊也冷笑回他:“她生在我们张家,死也是张家的鬼,为了家族,那些感情,本就是不值钱的玩意。”
张微言没有再说话。张渊已经疯了,与他针锋相对毫无意义。
简容说一定要让他去公主生辰宴,难道是要在生辰宴接应他?可她怎么进宫?怎么逃走?
张微言满脑子迷糊,但是一想到简容,又忽然觉得没什么不可能。她总是事事剑走偏锋,说不定真能想出什么神奇的点子。
“你与我同乘一车,小一小二驾马。”张渊道。
张微言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别想跑。他一声不吭地跟着上了马车,掩饰自己的紧张。
简容,你可千万有办法啊!
皇宫里。
“你就是简容,当日还装成路人骗我,你好大的胆子!”嘉和一边带着简容回自己的寝宫,一边指责简容。
简容撇撇嘴:“我也没想到公主会女扮男装在路上跑不是?何况你看那说书的,把我的事情胡编乱造,我若是承认自己是简容,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嘉和却很兴奋,一路大咧咧地进了寝宫,闭了门,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那你亲口给我讲讲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