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容醒来的时候裴羽修已经不在了,她的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她使劲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把裴羽修这个迂腐骂了一遍,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楼下芸儿娘已经做好了饭,桌上摆了六碗粥,两碟小菜,一大盘金黄酥脆的葱花饼。
简容洗了手,坐上饭桌,一边查看浮萍镇快递站的账本一边吃饭。那用功的模样好像明年考春闱的人是她。
裴羽修时不时往她碗里加点菜,给她嘴里塞块饼子。
“芸儿,那位为铜镜验货接手的镖师是哪家的镖师?今日可会来店里?”简容把账本翻到铜镜入账那一日,用手指在护送的镖师那一行敲了敲一个名字。
芸儿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简姐姐,是距离咱们最近齐河镖局的镖师,昨日有个小单子他们去送了,今日应该快回来了。”
简容点点头,在这个镖师的名字后面看到了莫是莫非两兄弟的名字。
这俩孩子如今也编入了那些镖师里,跟着镖师们送货,自己赚钱自己花,也算有了个未来。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芸儿,马厩里怎么多了了一辆马车?谁来了?”
简容抬起脸,看见两个少年并排进来,说话的那个热情洋溢,浑身透着精气神,他身边年长一些,沉稳内敛。
一看到他们,两个少年脸上都露出欣喜来:“简姐姐,裴大哥!”
男孩子长起身子来真是一天一个样,当初把他俩带回来的时候他们只到简容的肩膀,如今却几乎和简容齐平了。
因为路途中的奔波,两人都被晒得黝黑,莫是略消瘦些,但是比当初愈发沉稳冷静。莫非开朗乐观,练了两膀子好肌肉,结实不少。
“你们两个,差点叫我认不出。”简容忽然有种老母亲的心理:“半年多以前还哭哭啼啼的两个哭包,这么快就长成大人了。”
莫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莫非则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们面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简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把我们调到齐叔叔那边去?我还想跟他学武功。”
简容把冒着热气的葱花饼子推到他面前,示意他们先吃再说。
“莫是,怎么冯叔叔没和你们一起回来?”芸儿跑到门边张望了一下。
莫是咬了一口饼子,随口说:“冯叔叔去和主家交差了,等会就来。”
等他们每人吃了一碗粥,和几张饼,简容才随意地问:“你们这位冯叔叔,是位什么样的人?对你们可好?路上可有苛待你们?”
从曾伍这件事情上,她学会了不能因为是自己人就不去怀疑。怀疑是为了为他证明清白,不是为了给他污名。
莫非嘴里嚼着饼子,毫不犹豫地说:“挺好的啊,冯叔叔是话少了些,但是对我们挺好的,吃喝从没有苛责过。”
莫是显然已经猜到了简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认真地道:“冯叔叔少言寡语,但是对事很认真,从未曾马虎过。对人外冷内热,对手下严厉但不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