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医吓坏了,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一上来就对自己提这样荒谬的要求,于是也顾不得尊卑礼仪了,迭声拒绝道:“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裴妃不快地皱了皱眉,心里暗恨他懦弱,不听自己摆布,但也晓得凡事循序渐进的道理,于是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娇笑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嘛,本宫怎么可能对你不利之事……”
她边说着,便故意在他耳边吐气。
金太医感觉耳廓传来一阵阵麻麻的感觉,又痒又难耐,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但是虽然美色当前,他也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
于是仍然拒绝道:“娘娘,恕在下不能从命。”
话一出口,他后悔自己太斩钉截铁,不给裴妃面子,恐怕要惹她生气的。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稍不顺她的意,她就打发脾气,但是周围人全都宝贝她,最终都是以满足她的要求作为结束。
只是这次实在不可以。
他们都是大人了,该懂得这不是小孩子的世界,随便撒撒娇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裴妃果然面色一沉,表情变换速度之快,就像是戏台上的演员,刚才的柔情蜜意顷刻不见,她阴着脸色,虽然没从他腿上下来,但也直了直腰,以示她的愤怒。
她冷冷道:“那你何不直接将这喜讯报给皇上,偏要节外生枝,惹本宫为难,有求于你,却又被你拒绝,这便是你的把戏吗?”
她越说越生气,声音似嗔似怒:“你就是想看本宫的笑话,想看本宫出丑!”
金太医简直百口莫辩,他的初衷并非如此,被她这么一曲解,倒像是自己处心积虑要惹她上钩,慌得他连忙摇头:“卑职绝无此意,卑职只是念着从前感情,想提前给娘娘通个信,也好使娘娘提前有个准备,可断断没有害人之心啊!”
裴妃听着他慌乱的解释,心里暗笑他的慌张,更加确定他心里放不下自己,于是又恃宠而骄道:“你明明知道本宫这段时间处境艰难,处处讨嫌,没有子嗣的嫔妃在后宫多么悲惨!本宫都这么可怜了,你还不愿意想帮,你简直是……你铁石心肠!”
金太医听着她半是撒娇的话,身子酥了一半,感觉非常受用。
被心爱的女人依赖的感觉,让他觉得心情大好。
虽然物是人非,当年青梅已做君王之妇,但是他从未忘记过她,始终惦念。
到现在,她居然坐在自己怀里,用这样亲昵的语气跟自己对话,他简直飘飘然了。
虽然在这层荣幸之下,他心知肚明,她不过是对自己有所求,但他选择不计较。
只要他坚守底线,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
于是金太医斟酌了一下,依然坚持道:“娘娘,卑职深知你在后宫不易,所以才提前透风报信,若是因此让你起了误解,那是卑职的过错。”
裴妃见他油盐不进,瞬间也懒得与他装模作样了。
她一下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理了理头发,怒气冲冲道:“你真是个懦夫!亏本宫刚才与你说尽道理,白费了这许多口舌,今日,本宫便明着告诉你罢,此事,你干也得干,不敢也得干。”
金太医惊骇地看着她,怀里一下没了温香软玉,让他一下子空虚起来。
而见她更是性情大变,从刚才的柔婉变得暴戾,金太医心里又是畏惧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