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裴家是他的世交,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府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吗?
思来想去,等他看到裴妃含泪的双眸时,一切坚守土崩瓦解。
他已经义无反顾的,要上这艘贼船了。
裴妃喝了一口茶,见二人都打了招呼,算是认识了,于是笑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
林若宛定睛一看,正是当时自己劝说她时,留下的那个包裹。
裴妃笑道:“当时你让我少量多次的给皇上下毒,我还拒绝了,以为情比金坚,皇上一定不会辜负于我,没想到不过数十日,心态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若宛一听她口风,似乎对皇上余情未了,怕她再突然反悔,于是赶紧火上浇油道:“是啊,像裴将军这样,为了穆云朝出生入死、战功赫赫、戎马半生,把大好时光全部奉献给了他们姓叶的,到头来,却受到这样的待遇,真是可恨。”
裴妃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淡淡道:“本宫不会改变心意的,你不必在添油加醋,皇上做过什么,本宫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一再提醒。”
她虽然已经认识到,自己从少女时代的幻想已经成为一场噩梦,但是她也不愿意在别人口中反复提醒她自己的失败。
林若宛尴尬地沉默着,自觉失言。
她心里有了点怨气,心想裴妃都落得这个境地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不过,眼下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得罪了谁都不好。
金太医出来打圆场道:“我已经看过这包裹里的药粉了,确实是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
裴妃道:“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皇上平时的吃穿用住都极为谨慎,每一样东西都会经过试毒,方可入口。为他下毒,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若宛也皱眉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亲近皇上的人,最好是服侍他的起居住行,方能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她假装忘记刚才的尴尬,问裴妃道:“姨娘,你在宫中可有人安插在皇帝周围?”
裴妃摇头道:“连本宫自己都不得皇上信任,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他身边安插暗桩。”
她恼恨道:“本宫爱了这个男人十多年,且都没能摸透他的心理,若要再找到一个对他的日常起居熟悉的人,何等困难!”
林若宛也沉默着,一时没有了法子。
总不能提出的计划就像空中楼阁,空入幻想,却无人实施吧。
那他们这所谓的谋逆,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林若宛自己在献王府也是如履薄冰,唯恐叶无痕查到她的错处,一下子跌落云端,更不可能把手伸向深不可测的后宫里。
林若宛喃喃道:“那该如何是好?”
这时,金太医突然说道:“下官记得,皇帝身边新换了一个侍奉太监,名叫高鸣的,看上去油头粉面,不像个正派人物。”
裴妃挑着眉毛,看向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去收买高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