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茹笑着回道:“三姐说要帮嫂子看孩子,还说要保护嫂子在路上的安全。”
李峻苦笑道:“真是扯淡,她会看什么孩子?两家也不过三条街的距离,能有什么危险,更何况你嫂子身边的人都是出自炽翎营,各个都跟母老虎似的,哪有人能伤到你嫂子?”
蕙茹笑道:“就是嘛!三姐就是想出去溜达。”
说着,少女从屋中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绣包,挂在李峻的腰间,说道:“哥,今日年节,小妹送你一个绣包做礼物。”
李峻用手摸了摸腰间的绣包,笑着打趣道:“真是抠门,就不能送哥哥贵一点的东西,攒了那么多东西,都准备当嫁妆呀!”
李蕙茹白了李峻一眼,故作生气地嘟嘴道:“哥,你再瞎说,小妹就不理你了。”
李峻笑着点头认错,一瞥眼发现桌上还有一个精致的绣囊,问道:“那个...你是打算送给何人呀?是给你嫂子的吗?”
李蕙茹听李峻如此问,赶忙将桌上的绣囊握在手中,藏到身后,脸色绯红地说道:“啊...是...是呀!”
李峻不是懵懂的少年人,岂会不知小妹在撒谎,而且隐约地感觉到这谎话中有很大的问题。
“嗯...”李峻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随后在妹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转身向门外走去,同时又没好气地叮嘱道:“早点睡觉,别瞎想些没用的事。”
看着哥哥离开,李蕙茹长吁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绣囊拿到身前,得意地笑了起来。
来到二夫人宋袆的屋子前,李峻唤来了一名府卫,轻声地吩咐了几句后才抬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烛火的光亮微弱,李峻挥手叫退了正欲进门伺候的丫鬟小蔓,探头向内室望了望。
屋内,大床上的母女二人正睡得香甜,炉火的温度不弱,让小婉儿踢了被角,露出了莲藕般的小腿。
李峻笑着在外间地洗漱了一下,又在炉中加了些炭火,蹑手蹑脚地走进内室,靠着床边小心地躺了下来,侧身望着女儿。
小婉儿的脸上肉嘟嘟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细看之下还有细小的绒毛覆于其上。睡梦中,那长长的眼睫毛会偶尔地抖动一下,一点点的小口水也正从嘴角溢出。
李峻终究是忍不住地凑了上去,在女儿的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继而又溺爱地亲了一下,抬头之时才发现宋袆正侧身笑望。
宋袆小心地将女儿挪到了里侧,迅速地钻到了李峻的怀中,小声地问道:“姐姐和三妹她们没回来吗?”
李峻摇了摇头,搂紧了宋袆,轻声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刚才看你们还睡着呢。”
宋袆将樱红的嘴唇靠近李峻的耳边,娇声道:“从你开门时,妾身就听到了,一直都假装地睡着呢!”
李峻转头在宋袆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同时也坏笑地将手捏在了锦被中的柔软处。
素日里,家中这三个女人,宋袆所显露出来的性子最弱。
她在家中所做的事情,多是孝顺婆婆李云氏,尊敬姐姐裴璎,帮助裴璎照料襁褓中的李暄和李妍,即便是新入门的李秀,宋袆对其也是亲热有加,心无异议。
另外,虽然裴璎将府中的大权交给了宋袆,但宋袆也只是在有事发生时才会过问一下,多数时间都交由府中管事翠烟来打理。
宋袆的心性真的软弱吗?李峻知道不是这样的。
当年,宋袆为了活下来,屈身在烟花之地,为了保护李峻,能与闯入家门的泼皮拼命,为了能给李峻寻找药品和粮食,可以剪去一头青丝装扮成乞丐的模样,穿行在满是禽兽的洛阳城中,这样的人怎么会软弱呢?
她的坚强远胜于裴璎,也不输于李秀。
然而,自从进了李府,宋袆隐去了所有的坚强,成为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李峻早已想到了这其中的原因。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宋袆的心里装满了李峻,不想让李峻为家事烦一点心。所以,她不需要什么坚强,也不需要去争什么权利,平平淡淡最好,二郎也能最舒心。
不过,李峻知道原因也并非是完全如此,还有一个原因是宋袆从来都不愿意谈及。
宋袆的出身不好,比不上大家闺秀的裴璎,更无法与将门之后的李秀相比,她只是一个连家人都找不到的苦命人,一个为了生存而沦落风尘的烟花女子。
这种身份,让进入李府的宋袆有着极深的心结。
另外,裴璎与李秀虽是李峻的妻妾,但按照后世的说法,二人都是事业型的女性,一个在为官,一个为将,而宋袆什么都不是,只能做一个本分的贤妻良母,可就连这个“妻”字,也根本不属于她。
李峻知道宋袆的心中有压力,而这份压力也绝非是女人间的和善所能化解,更不能凭借自己宽慰的话就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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