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隐之汗颜说道:“梁迁让我别把狎妓的事情说出去,还让我花钱去堵住别人的嘴,就是当时帮我跟他狎妓的那些人。还有,那个衙役会向我禀报他们的调查结果,若是狎妓的事情被查到了,我就得花钱去打点那些衙役。”
“混账东西,一帮混账东西!”马椮越发火大,“我派你们来矿场,这里竟被你们变成了窑子窝!渎职,你们这是在渎职,你们是想要气死我啊!”
云白听得眉头紧锁,他根本不知道梁迁是谁。
一转头,他忍不住说道:“少司空大人,梁迁是谁?”
马椮气鼓鼓的回道:“梁迁原为南工部的主事,曾被我派来这里当监工,后来他因病离开了云家峪,现如今已经是南工部的员外郎了。”
云白点点头,这才把事情稍稍理顺了一点。
工部主事的品级是正六品,而员外郎的品级是从五品,这确实是升了。
根据刘知县之前透露的,王隐之曾经为马椮顶过罪。
因此王隐之能劝动马椮将梁迁升职,倒也正常。
当然,通过写举荐信给吏部就能让下属升职,一般也就仅限于南六部了,这里是很讲人情世故的。
南六部官员的升迁调度,只要皇帝不干预,那就是由南吏部说了算,北六部无权干预。
但也不是说南六部就能乱让人升职,大计制度跟都察院不定期的考察就是悬在吏部头上的刀。
吏部让官员升职是有一些规则的,例如不能升得太离谱,又例如尚书一职只能由皇帝说了算。
虽然事情理顺了,但按照王隐之所言,他居然跟坚铁案毫无关系。
这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云白忍不住说道:“少司空大人,我觉得他在说谎,不如让……”
“我没说谎!”王隐之激动的打断了云白,辩解道:“大人,梁迁写给我的信件,我还留着!大人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去我的营帐里把那封信拿给您看,我真的没有说谎!”
马椮立即点头,“行,我们跟你一起去拿。”
“好,大人您请。”
王隐之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与住着很多人的营帐不一样,王隐之的营帐仅住着他一个人,这也算是监工的特权了。
而且,监工的营帐离普通营帐很远。
若非如此,他跟梁迁也没有狎妓的场地。
很快,王隐之就取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梁迁拿过信封,将信取出来看。
一看之下,他立即皱起眉头,“还真是梁迁的笔迹。”
云白站在边上,同样看了信件的内容。
信里的内容,确实是让王隐之去花钱堵住那些帮他们狎妓之人的嘴。
而且,也提及了衙役会向他通风报信的事情,若是衙役查出了他们狎妓之事,他就要去花钱打点那些衙役。
这些事能跟薛文柏的部分口供对应得上,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逻辑却出了问题。
梁迁为了瞒住狎妓的事情,居然派人在路上截杀快手,这根本是在自找死路。
而且狎妓只是花钱打点衙役就能解决的事情,梁迁没必要去杀快手。
倘若梁迁参与了窃取坚铁案配方的事,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不论如何,都得验证一下王隐之有没有说谎。
念及于此,云白便说道:“少司空大人,不如让我来问问他的灵魂吧。”
“好,你问吧。”马椮立即点头,心里颇为期待。
中午在饭桌上,他已经了解过案情。
追查坚铁案至今所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他都已经知晓,因此他特别好奇云白是如何询问灵魂的。
云白来到王隐之面前,从怀里拿出了已经折叠好的白布,这白布里面缝了那张大术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