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等!”宁宝连在后边炸吼一声。
说起法律来,他是真的心有忌惮的。
“咋滴啦?让他们走!让他们去报案!”宁婆子瞪着发红的眼睛。
“你个蠢婆娘!”宁洛欣在宁婆子耳边小声嘀咕,“万一咱儿子真抢了她闺女的手镯可咋办?咱们可不能让儿子去吃篱笆饭啊!咱儿子平时在村里,都做过什么事,你这当娘的心里没点数?还不都是你惯的!”
宁婆子想了想,嚷嚷:“你就信江暖那死丫头的鬼话!就算是个二百五,也不可能把几百块钱的手镯戴在不懂事的娃娃手上!你觉得这样的事谁能做出来?江暖就是想敲诈咱们而已!”
“可就算是塑料的,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宁宝连还是不放心,“只要被江暖捅.到公社里,人工作人员也会认为,咱儿子这性质,也属于抢啊……”
“就这?哪家的小孩子还没抢过别人家的不值钱的玩意儿?!”宁婆子瞪眼睛,“光咱村我就能说出百八十个案例来!这要是抓咱儿子啊,就让有关部门先把那百八十个小兔崽子抓走!”
石头村是个大村,足足有一千多户人家。
人多烂事也多。宁婆子说百八十个爱欺负别人家孩子的孩子,说的也并不夸张。
当然她说的是十几年内的“案例”,拉的时间段长,并不单纯说这两年。
“噬……”宁宝连努力想了想。
“这要是江暖去报案要是说是真银的,”宁婆子露出得意又阴险的笑来,“那可就是谎报了!到时候,咱们反告她敲诈!咱们未来女婿是副厂长,是大学生,咱们还用怕打官司?”
“不行……”宁宝连还是觉得不敢冒这个险。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他活了这把年纪,看过不少。
于是他扯着大嗓门,把正站在院子里不远处的他儿子给喊过来。
他气的在宁卫文臀部踹了两脚,把小孩子踹的往前蹦了两下。
“孩他爹,你打咱儿子干嘛?”宁婆子疼的揪心,“这要打坏了咋办?”
当时她生第一个是个闺女,重男轻女的她膈应的很,想要儿子。
再加上她公公婆婆也给她施加压力,说她真是不中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后来她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了六年,才又生出了个儿子来。
她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光吃奶她就让孩子吃了整整七年。
去育红班的时候,回家丢下书包,孩子就磨蹭上来了。
后来到了一年级,怕孩子会依赖一辈子,才忍痛给孩子断了奶。
所以这么宝贝的儿子,她平时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
每次宁宝连打骂孩子,她都想跟宁宝连拼命。
现在的她,又歇斯底里的冲过去,撕打着宁宝连。
宁卫文一看他娘还是会拼命护着他,就死也不承认他拿过小雪的手镯。
他早就藏起来了,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他就不信,有人能找到。
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错与对的概念,也不知道做了坏事是要遭到非常严厉的惩罚的。
他总以为有他娘拼命护着他,他就可以上天入地。
秋天时,他曾去偷了人家的花生吃。
当时有村里的一个大叔当人证,他也还是打死都不承认偷过。
他爹揍了他几下,他娘就死活拦着。
后来他爹跟他娘打起来了。
那个丢了花生的大娘赶紧拉架,本来怒气冲冲的大娘,瞬间变得没脾气了。
反而安慰宁宝连和宁婆子,说是别打架了,孩子吃几颗花生倒没什么。
但一连给拔出了好多颗,觉得不好的就丢到了地里,这种吃法太让人上火。还把地里的花生给踩踏了好几颗。
所以她只说让宁宝连以后管着点儿孩子,别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