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大人从A市回燕山就被人缠住了。
他的大学同学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争先恐后的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聚一聚。
晚上在小桥流水的大院里吃晚饭;宵夜就在颇具异域风情的土耳其餐厅吃烤肉;每次饭局上都是陆子谦最活跃,嗓门也最大。
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似的,一直黏在哥们儿身边,不愿意离开。
如果不是叶半夏一早就知道这两人是直的,她甚至有点怀疑他们有奸情。
就连聚会结束以后各回各家,陆子谦这个喝多了酒的酒鬼,推开了司机搀扶他的手,嚷嚷着要跟在哥们后面,就是不愿意离开。
“去去去,别管我,我晚上陪哥们睡,不回家了——”
“你陪你哥们睡,那我睡哪呀?”
叶半夏语气酸酸的,看着那个酒鬼勾住了督主大人的肩膀,几乎半边身子都压在了督主大人身上。
更气人的是,竟然还挑衅的朝她吐酒气,“没关系,你可以睡沙发。”
一副他很大方、很明事理的样子。
傅容泽底盘稳,被一个身高超过1米85的大高个儿压着,丝毫没有踉跄,不过仔细看,他们身高差不多。
他巍然不动的站在那里朝手足无措的司机招手,“小张,把车开过来。”
“诶,好嘞。”松了一口气的司机,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的,急忙把车开到了马路边上,似乎是很想把老板给送回去。
瞧见自家老板被人强行给带过来,剧烈挣扎头还差点撞到车顶,他吓得张大了嘴巴。
但那颗头很快又被压低下来,头和身子一起给推进了宾利,“小张,把你老板送回去,再替我向陆董问声好。”
陆董?
叶半夏很快回过味来,陆董是指陆子谦的姐姐。
陆姐姐的医生男朋友得了脑瘤,压迫了神经,做了手术变成了植物人,半年后醒来谁都不认识了。
陆姐姐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他想起她是谁。
那个医生男朋友身体渐渐有所好转后,她就回去工作了。
今天的饭桌上,陆子谦这个鬼精的家伙一反常态的给自己猛灌酒,大概又和陆姐姐吵架闹了矛盾被教训了才不愿意回家。
傅容泽面带微笑,贴心的给里面的醉鬼系上安全带,在那两只手抓过来之前,先一步关上车门。
然后,就听见车内传来了破口大骂。
“混蛋,有异性没人性,哥们去你家住一晚咋啦,赶紧放我下来。”
口齿不清的呵斥声渐渐远去,安静的马路边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沿着江边笔直的往前走,大概走三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两人吃得太饱,都想消消食,开始慢慢的朝前走着。
燕山是在南方。
冬天的时候只要出太阳就不会冷,今天有十多度,阳光散去后,到了晚上就有一点冷,不过穿的衣服挺厚,倒也没有冷得受不了。
不过凌晨以后江边上风挺大的,吹在脖子里刺骨的麻。
“冷么?”傅容泽停住。
一条黑色的格子围巾从他的脖颈上取下来,系在了叶半夏的脖子上,十根修长的指头很轻柔,在橘黄色路灯的照射下没有一丝伤痕。
那些陈年旧伤,好似消失了一样。
心里面微颤的叶半夏摇了摇头,两只手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脖子上的围巾,“好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