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那人的面,叶半夏始终都没有办法决绝的说出半个不字。
诚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心向着傅容泽,但除她自己之外,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相信。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虚与委蛇,只等着找到个合适的时机,才将一切真相据实以告。
殊不知,那日她活做到一半,却鬼鬼祟祟地起身往隐秘处走的种种,半点都没有瞒过傅容泽的眼。
自从回到了府上,尽管他明面上不曾对叶半夏过分苛责,只是罚了她的月例,又下令在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许她离开分毫。
实则暗地里却是没少让心腹仔细注意着,始终都不曾错过哪怕分毫。
按说依着叶半夏的机敏,倒也不至于全无察觉。
可偏生那个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傅容泽那个混账,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他恢复记忆。
再不然就是满心想着要好好摆出正妻的姿态,让那傅容泽从此记住,到底谁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至于余下的功夫,便是盘算着如何才能偷天换日。
毕竟,她是决计不可能对傅容泽下杀手的。
要如何才能既护得住他,又不至于被京里那位察觉出不妥,才是当今横在叶半夏跟前最要紧的事。
另一边,傅容泽终归也没闲着。
他曾不止一次地试探过,可叶半夏却总是一副茫然模样,似是全然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督主,您还是先喝药吧。”
她只消不着痕迹地将跟前的药碗往傅容泽身边一推,再主动退后一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毕恭毕敬地守着便可。
但显然,这并不能就此打消傅容泽的疑惑。
相反,对叶半夏的怀疑只会更甚一些。
为了让她尽可能露出马脚,傅容泽甚至拒绝了暮雨守夜的提议,只让叶半夏在身边伺候。
叶半夏骤然听到这一句的时候,着实大吃一惊。
依着傅容泽先前的阵仗,叶半夏丝毫都不怀疑他有意想要结果了自己。
纵然是她最后的求饶产生了哪怕些微的效果,可毕竟是有限的。
至于这些日子里,叶半夏甘心为傅容泽做牛做马,可却也没少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嫌恶之情。
一开始,她还会不自觉的申辩两句,但傅容泽却始终都是一副浑然不觉的姿态,频次一高,连带着她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怀疑。
但无论如何,有一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叶半夏要守着他,不论什么时候。
“你如今既是贴身丫鬟,晚上守夜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见叶半夏面露迟疑,傅容泽索性便淡然补了一刀。
这话暮雨也听了个七八分,却也正是因此,对叶半夏的恨意便更深了些。
说是守夜,但其实无非也就是给傅容泽铺个床啥的。
同样的事,叶半夏早已记不清做了多少回。
与先前唯一的不同,是往常她能顺势赖在床上不起来,但如今却是一刻都不能多留。
只要她动作稍缓,傅容泽便会沉声吩咐她赶紧出去。
“是你要我近身伺候的,隔着一道门又算怎么一回事?”叶半夏忍不住抱怨两句,但一抬头,对上他略带不悦的神色,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回过味来,也只能赔笑着道,“督主说的是,奴婢受教了。”
下意识间就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老公,是被叶半夏硬生生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