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半夏临行前,特意环视周围,生怕被任何人盯上。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将这事汇报给了傅容泽。
督主大人早有交代,凡是关于这叶半夏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得第一时间来报。
“先盯着。”傅容泽只淡声吩咐了一句,但面上的凝重神色却是丝毫不减。
最近这些时日,虽是时刻紧盯着叶半夏,但傅容泽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只怕自己稍不注意,就会出大事。
他担心的倒不是窦知喻,而是另外一个。
可掉转头来,却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丫鬟而已,何至于紧张至此?
左右不过就是不能将她身上的秘密尽数挖掘出来而已,可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难道还怕找不出新的线索吗?
叶半夏当然不知道傅容泽的这点小心思,她此刻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在窦知喻那只老狐狸跟前全身而退。
先前的几番交涉,都是他找了暗探过来传话,至于叶半夏这里的动向,不用她多言那人也一直都细细密密地盯着。
只不过中间环节究竟如何,倒是未必能看得真切,这也是她能不时动点手脚,让窦知喻头疼的重要缘故。
可现而今是跟他亲自见面,叶半夏但凡回想起前世种种威吓逼迫,仍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窦知喻约见的地点,是在相府。
再度踏进这个并不陌生的地界时,叶半夏心头倒是不自觉闪过些许狐疑。
她倒是知道这位丞相大人行事一贯高调,但就是没成想,他竟能自负至此。
明知道叶半夏的探子身份早该掩藏不住,可偏生就从无片刻收敛,这般自傲着实让她佩服得很。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他云淡风轻的扔出来的命令让叶半夏头疼。
“既然傅容泽命大没摔死,那就再换一招吧。”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叶半夏只觉心神一颤。
先前的组队厮杀,倒是还能尽可能处理成意外,可现在却要换一种玩法?那是怎么着?
难道要让傅容泽自尽?这怎么可能。
“不知,丞相有何高见?”
叶半夏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然而话一说出口,她脑海里却是不自觉闪过凌嘉衡身上的玉佩。
那东西倒也是悄无声息,稍不留神便落入了圈套。
等再回过神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用毒。”
大抵是因为心下多少有了些盘算,等窦知喻再开口的时候,叶半夏的神色倒也不至于有多恍惚。
“傅容泽向来机警,想要在他的日常用度里做手脚,怕是不容易……”
叶半夏先是蹙了蹙眉,可还没等她抱怨两声呢,窦知喻却是突然沉声道,“你如今是他的贴身婢女,多的是下手的机会。”
这一句他说得再坚定不过,以至于叶半夏听了不由咋舌,“话虽如此,可您也知道,我在督主府上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傅容泽根本就不相信我……之前还三番两次让暮雨杀了我呢。”
叶半夏扁了扁嘴,显然是不敢轻易接下这个任务。
若是其他的要求,她还能时不常地找点由头来对付,但毒这种东西,一旦安排上了,便是可以计算时日的。
叶半夏当然不至于亲手送傅容泽归西,但却也得仔细考量后续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