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泽与皇帝说话的时候,自然没有叶半夏应声的份。
待出了宫门,这丫头却是再按捺不住。
“你怎么回事?什么都不问就应承下来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方才两人谈话时,叶半夏脑海里不自觉闪过诸多疑惑,可此刻却也只记得这一句而已。
怎么办?
傅容泽没有应声,依旧只是径自往前走。
然叶半夏却是没有这好脾气,“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事要怎么查?”
“从头查!”
这一次,傅容泽倒是没有沉默,但给她的答案相当于是废话,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
“督主。”
就在叶半夏暗自骂骂咧咧的当口,暮雨的突然出现让她不自觉禁了声。
这人怎么在这儿?
还不等她有机会追问,叶半夏却是已经收起此前所有的不快,赔笑着凑上前去,笑吟吟地道,“督主,您方才也说了,这辨别真伪一事,我比较在行,此番当然得带着我咯。”
末了,她还故意展开一副腻死人的笑容,差点没把暮雨给噎着。
傅容泽偏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全然没料到叶半夏会有这样的变化,半响才嗯了一声。
得了肯定答复,叶半夏当即屁颠屁颠的往马车上去。
她堂而皇之地进了傅容泽的车架,让周遭众人不由面色一滞,但事实上,除了暮雨,其他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暮雨总归是时刻谨守着身为护卫的本分,尽管傅容泽从始至终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可只要一想到能够陪在他身边共同历经风雨,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幸运。
当然,这一切在叶半夏那儿是决计不复存在的。
刚一坐进马车,她就开始叽叽歪歪,“虽然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怪的,但好在是跟玉石相关,我稍微用点心思就成。”
说这话的时候,叶半夏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阵仗。
也亏得此刻只有傅容泽在旁,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她是什么牛人呢。
饶是叶半夏说得斩钉截铁,傅容泽却是从未搭腔。
临时起意带上叶半夏,的确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本事。
可要说单凭着她的本事就能解决眼下的困局,倒也未必。
毕竟,迄今为止他们全然不知到底有什么人被牵扯其中。
无论是谁,本事总该是小不了的。
否则,又何至于惊动了凌渊,以至于给了傅容泽这么一道不容置喙的君令。
但有一条,叶半夏倒是说对了,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他们都没了退却的机会。
不光是傅容泽,也包括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
“督主,前方有动静。”
原本静默的氛围,因为暮雨冷不丁的一句而变得紧张起来。
叶半夏下意识的心神一凛,可抬眸却瞥见傅容泽神色如常,似是从始至终都不曾放在心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自觉心生恍惚,但眼底却无半点钦佩之意,更多的却是心疼。
眼下这副八风不动的本事来得不易,若非是早先已经承受过太多次,纵然是再好心性的人,只怕也没办法始终淡然如常。
越是波澜不惊,越是浑不在意,从前的波涛汹涌便越是能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