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衡语重心长的劝慰,到头来只得了傅容泽淡淡的一句嗯。
语调平淡至极,若非是亲耳听闻,凌嘉衡只怕还会没由来怀疑这人到底是否真的用过心思,“你光嗯一声有什么用啊,事已至此,还是得想办法避免更大程度的麻烦才是。”
凌嘉衡很是无语,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人。
明知对方在设计陷害,却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怎么瞧都让人觉得火大。
“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全新的规划,想好该怎么应对了?”凌嘉衡再问,回答他的仍是傅容泽的沉默。
这下子,他再看不过去了,闷哼了两声便径自离开。
傅容泽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陷入沉默。
皇帝与窦知喻所谋划的,是他的性命。
他当然知道兹事体大,可一想到他们仰仗的筹码是叶半夏,傅容泽悬着的心便落下了大半。
毕竟,这些时日以来,他是眼看着叶半夏一天天变化的。
虽说此前她的确有好些日子的冷眼,可渐渐的倒也的确让他品咂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尤其是当他脑海里不自觉闪现出些异样的感觉时,傅容泽愈发觉得,这叶半夏将有可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倘若真是这般,只怕那两只老狐狸的筹划,终归只能落得一场空。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傅容泽才能这般从容。
可这一切在其他人看来,无疑是有些过于托大了。
至少,凌嘉衡就始终无法做到眼看着傅容泽陷入危局。
既然傅容泽不敢,那就干脆他亲自动手!
凌嘉衡主意已定,行动力自然也是飞快。
叶半夏此人的本事,凌嘉衡先前也多少见识了些,虽有些胆识且聪慧过人,但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再加上先前面对窦知喻的追杀时,更是毫无招架之力,正也是当初的种种才让他有了过分盲目的自信。
直到凌嘉衡派去的杀手无功而返,凌嘉衡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可好巧不巧,这日窦以沐却正好上门探望。
听说叶半夏在后半夜差点又被追杀,不自觉心下一凛。
“怎么会……”窦以沐不无错愕的补了一句,心道自从傅容泽亲自出面将人带回,她爹便安生不少,更是不曾再有所动作。
显然,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她窦家所为。
叶半夏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不无玩笑着道,“也不知道我前辈子到底得罪了谁,一个两个的都想要我性命,这一次好像还是宫里来的,说是奉殿下之命……”
倏然听到这一句,窦以沐不自觉瞪大了眼,满眼写着惊慌失措。
“这……这怎么可能?”
窦以沐一时没能从错愕之中回神,比之于坦荡的叶半夏自是不同。
“有什么不可能?殿下无非是怕我成了别人的刀,会对督主大人不利而已。”
他人不敢直言的话,叶半夏自己倒是说地坦然。
听她说的言之凿凿,窦以沐也终是相信这一切乃是凌嘉衡所为,可说到底,这位大小姐仍是不敢相信,非要找当事人对峙一番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