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若非是提前看出两人的心思,只怕连叶半夏都蒙在鼓里。
“这人死了,后面又该怎么办?”她跟在傅容泽身边,冷眼扫了一眼横在地上的尸体,沉声道。
杀死一个心怀叵测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真正麻烦的是要如何才能让幕后主使始终保持沉寂,且又不能沉默太久……
“这有什么难的?”
瞥见她神色凝重,凌嘉衡还以为这丫头被吓到了,一时拎不清形势,便轻笑了一声,顺势准备开解。
但没成想,他还没来得说到关键处,傅容泽却是淡声道,“就地埋了,顺便再向朝廷奏表,请求班师回朝就行。”
“就这样?”叶半夏闻声不自觉表现出了些许错愕的模样,显然是全然不曾料到傅容泽会这般行事。
“不然还能怎样?”凌嘉衡抢在他跟前开口,“总不能让这些人冲回皇宫,说所谓边疆异动就是一场笑话吧?”
诚然,龙峥是秉持着兄弟之义才起并造反的,可这事决计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情。
知晓的人越多,麻烦也就越大。
这其中的利害,叶半夏倒是知晓。
可直到此时听着凌嘉衡意味深长的说辞,她才终于相信,太子殿下与皇帝不合已久。
“殿下倒是看得明白,可我有件事很不明白……”她摆出了一副求知的模样,凌嘉衡朝人努了努嘴,“那就问。”
“那个位置合该是你的,可你如今却跟着这位四处折腾,当真就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被硬生生褫夺了这份尊荣?”
凌嘉衡闻声轻笑,却是不急着回答,而是下意识拱了拱身边的人,“这个问题,你来替本殿下回答吧。”
说完,也不管身后两人是什么神色,便径自走了。
傅容泽当然也不至于当真替凌嘉衡解释些什么,他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某个面色略显僵硬的丫头,只淡淡的扔出一句,“回去睡觉。”
叶半夏砸吧砸吧嘴,纵然心中有不少疑惑,但终归是什么都没有问。
皇权之争,多的是尔虞我诈。
而凌嘉衡显然也没有他表面上那样清纯,他从前就不止一次地跟傅容泽建议要赶紧除掉她。
这其中的缘故,倒是也不难猜。
何苦,叶半夏之所以这么说,倒也并非是要跟凌嘉衡作对,只是一个不太正经的提醒而已。
所幸的是,凌嘉衡听进去了。
他只要知道避嫌,纵是将来被人捅破了,也定有办法保全自己。
只是,叶半夏不知道,关于此事傅容泽与他早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顾及。
又或者说,才他们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傅容泽回营之后,在桌案前做了小半夜,待到天光渐白时才发出密信。
上头所述无非是两军交战的盛况,凌嘉衡的英武果敢,以及他傅容泽的运筹帷幄。
当然,都是假的。
临行之前,叶半夏亲自前往龙峥驻地道别,但遗憾的是却未曾见到人。